珍敏带了一箩筐的衣服,不过她动作麻利,南久洗完一件,她已经搓好几件了。
“你住村子里?”南久问道。
“我妈家在村子里。”珍敏低垂着眉眼。
南久听出她话中隐晦的意思:“你结婚了?”
珍敏唇际绷直,头发盖住脸:“结过。”
短短两个字已道出她的经历,南久不再询问。
珍敏从框子里拿出条卡其色的男士裤子搓洗。南久瞥了眼,目光停顿。那条裤子是宋霆的,昨天穿在他身上,此时却在珍敏手中。裤脚的泥点,珍敏不厌其烦地反复揉搓,洗得细致而专注。
“你现在一个人住在外面?”南久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重新拾起刚才的话题。
“我住在芹婶家后面那间单独的屋子里头,宋哥帮我跟芹婶和老八叔谈的。”
南久的睫毛轻微眨动了一下。珍敏将裤子拧干,拿出宋霆昨天穿的短袖上衣。
南久则把洗好的衣服扔进盆中,嘴角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你还帮他洗衣服?”
珍敏的手指摩挲过衣角,溪边的风搅动着她眼里的涟漪:“这些小事,不算什么。”
珍敏抬起头见南久的目光带着审视徘徊在她脸上,索性告诉她:“以前我男人打我,我逃回村里,我爹妈怕婆家人来闹,要把我送回去。是宋哥出面,我才能留下来。”
在与珍敏断断续续的聊天中,南久得知,珍敏20岁就嫁人了。她老公家在隔壁村,当初娶珍敏,婆家给了一笔钱。珍敏有个弟弟,爹妈打算用聘礼钱给她弟弟盖房娶媳妇。珍敏婚后,三天两头遭受丈夫毒打,婆家人不仅不帮她说话,还经常奚落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那次,珍敏鼻青脸肿地跑回山里,本想寻求父母的庇护,却没想到,父母借来电动车,要把她连夜送回婆家。
珍敏撕心裂肺的哭求声从村头到山间。没有人帮她说话,村里人都清楚,她想留下来,就得把聘礼钱退回去。都是有儿有女的人家,村民只会站在珍敏父母的角度考虑他们的难处。
直到珍敏绝望的哭喊声惊动了在老八叔家谈事情的宋霆。
南久并不意外宋霆会出手帮珍敏。他母亲当年就是遭遇家暴离世的,这种事情既然被他碰见了,他必然是见不得的。
珍敏在跟南久说这些过往时,但凡提到宋霆,字里行间都带着暗涌的情愫。同为女人,南久能体会到珍敏对宋霆的情感。有感激、有依赖,或许也早就情根深种。
回去的路上,南久走在珍敏后面。珍敏丰腴的背影在她的视线里晃动,南久沉默不语地打量着。珍敏不算瘦,整体身形偏圆润。她身上的肉感是那种能激起男人欲望的丰满,走起路来,扭动的臀部和质朴的扮相,有种农村少妇身上特有的诱惑力。
南久忽然想起昨晚问宋霆睡哪?他说他有地方睡。今天早上,他的衣服就在珍敏手里了,他去了哪里自然不言而喻。
南久收回目光,鞋底踏过掉落的枯树叶,叶片四分五裂,碾进泥土里。
宋霆一个奔三的成熟男性,即便没有女朋友,有个固定交好的姑娘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他隔三差五要来茶山,珍敏温柔、踏实肯干,尤为重要的,还有可能对他死心塌地。他流连在她的温柔乡里,也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从看见珍敏的第一眼,南久就该猜到,她看宋霆的眼神不清白。
走回来短短一截路,南久已经脑补了一场虐恋情深掺杂着香艳剧情的乡村偶像剧。
在茶垄的尽头,南久与珍敏分开,她独自走回仓库。宋霆已经等在屋门前,他穿着深墨色T恤,下摆利落地收进黑色工装裤腰内,头戴一顶深灰色鸭舌帽遮阳,鼻子以上隐在帽檐下,露出棱角清晰的下颌线。南久走到近前时,他扬起帽檐,那双带着清冷感的眼睛看了过来:“吃过了?”
“嗯。”南久视若无睹地从他身旁掠过,将衣服挂在屋前的晾衣绳上,进屋套上防晒衣。
走向低洼地的路上,南久落后好一段,跟宋霆拉开距离。
宋霆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过身等她,见她情绪不高,出声问道:“昨晚没睡好?”
“挺好的。”南久加快脚步,走到了他前面,再次跟他拉开距离。
宋霆当她有起床气,没再多问——
作者有话说:恢复白天更加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