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将电话分别打给了李崇光和柳茵,他们那边同样没有任何关于宋霆的消息。
丁骏见她出去半晌,走出会议室,问道:“出什么事了?”
南久挂了电话,眉峰紧皱:“家里的事,我可能得回去一趟。”
丁骏见她面色凝重,说道:“那你赶紧先回去把家里安顿好。”
南久拍了拍他:“这边交给你了。”她说完这句,没有半分停留,一边回办公室拿上车钥匙,一边拨通南老爷子的电话。
“我现在赶去山上,你不要着急”
挂了电话,南久驱车开出星耀,直奔南乾山。
南久的车子刚驶上高速,林颂耀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你回老家了?”
南久语气干涩:“丁骏还真事无巨细,什么事都向你汇报。”
“你这时候回去干吗?”
“茶山出事了,我过去一趟。”
“你那个叔叔呢?用得着你去?”
“家里现在联系不上他。”
片刻的沉默过后,林颂耀嘱咐她:“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路上,除了加过一次油,南久一路疾驰,没有停歇。她眉宇始终紧拧,道路在眼前不断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宋霆不是个招呼不打就玩失踪的人,他知道老爷子在家等他,怎么样都会去个电话。能到了联系不上人的地步,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各种可怕的念头如潮水般汹涌袭来,每一个念头都像冰冷的刀片划过南久紧绷的神经。
然而眼下情况未卜,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她的当务之急是赶赴茶山,先稳住他的后方。
南久跟着导航开到南乾山。几年没过来,村子周围变化太大,好在村里的路大致还能摸得清楚。
南久敲响老八家屋门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来开门的是个模样标志的少女,梳着一个长长的辫子挂在身前。
南久短暂地凝视过后,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桑丫吧,这么大了。”
少女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羞赧之色。南久对她摆了个熟悉的舞蹈手势,桑丫立马认出了她,嘴角扬起激动的笑意,将南久拉进屋子,嗯嗯啊啊地叫着芹婶。
芹婶听见动静从厨房迎了出来,压根没把南久认出来,还问她:“你找谁?”
“我,南久。”
芹婶短暂地怔愣过后,扯起嗓子:“她家公,快,南久来了。”
老八前脚刚进门,一身灰头土脸,还在水池那冲洗。闻言,三步并两步,冲进堂屋。
“老八叔,好久没见。”南久顾不得多加寒暄,说明来意,“我接到我爷爷电话过来的,现在什么情况?”
芹婶忙去泡茶,桑丫拿来板凳给南久坐。老八叔在堂屋将白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跟南久说了下。
南久那年离开后,又过了两年,南乾山的茶树收成稳定。宋霆见时机差不多,将后山那一片整个包了下来。种植规模加大后,传统茶园和新茶园的管理工作,古茶树的保护维护工作等等都需要人手。于是他扩建了山头的仓库,组建了一批具有专业知识和资质的管理队伍,改变了茶园传统的管理模式,实行现代化茶园管理。
这支队伍里的管理人员绝大多数都是山外面来的,有些还是农业方面相关专业毕业的,和这些待在大山里一辈子的村民相处,难免有理念不合,磕磕绊绊的地方。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他们私下解决不了,都有宋霆出面从中协调。小矛盾闹过不少,倒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就在今天早上,天蒙蒙亮,管理队伍里的姜经理就跑来通知茶农们,做好恶劣天气前的抢采准备。但是这个时间,好些茶树还没有到完全理想的成熟度。茶农们普遍不愿糟蹋茶树,跟姜经理一行人起了争执,吵到后面,两方人马在茶园里面大打出手。这是自打茶园建立以来,出现过的最大规模的骚乱。要不是后来向治阳和村长及时赶到维持场面,估计会导致大面积人员受伤。
目前的情况是,茶农们和管理队伍彻底撕破脸,谁也不服谁,都等着宋霆来处理此事。然而,从早到晚,没有人能联系上他。大家实在没有法子,才让老八想办法辗转联系上南老爷子。
南久听完事情经过,问道:“你说的那个姜经理现在人在哪?”
“在山头,我刚才回来,他们那边灯还亮着。”
“除了宋霆,这边还有哪个能说得上话?”
老八眉头深皱:“你要说解决矛盾,向治阳就能出面。但要说茶山的事,村长都说不上话。”
“厂长呢?”芹婶在旁插话。
老八踌躇道:“厂里的事情刘厂长是能拍板,茶山这边,刘厂长毕竟插手得少。”
南久端起茶杯,将已经半温的茶水饮下。这一路奔波,直到此刻才得以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