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时候你还是想跟他在一起,我不会阻拦,祝你们幸福。
一切我都准备妥当,公司已经交给信得过的人代管理,以后你们成长后可以直接接手,不用担心,我已经为你们做好了一切安排。
另外,我拖了其他朋友在你们未来结婚当天送你们一份礼物,很抱歉没能看到你们成家立业的那一天,祝你们余生走运。
连谈。”
信纸从连嘉逸颤抖的指间滑落,飘落在地板上,他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
原来那些看似绝情的举动不是反对,不是歧视,他是害怕。
害怕自己护不了他,害怕他在这条难走的路上受苦。
悔恨、悲痛、恐惧……种种情绪扑面袭来,他浑浑噩噩地摸出手机,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才拨通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语无伦次地说明情况,地址都差点报错。
门外很快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和脚步声,花落被吵醒,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看到浴室门口聚集的陌生人,她的小脸上写满了茫然和害怕。
她怯生生地走到连嘉逸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衣摆,小声问:“哥哥……你怎么在发抖?爸爸为什么在浴缸里睡觉?”
连嘉逸眼神有些空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蹲下来摸摸她的头,“没事,爸爸只是太累了,你先去房间玩,听话,哥哥有些事情要处理。”
花落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连嘉逸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他不能倒下。
想起来似乎快到阮误生登机的时间,这个认知让他本就混乱的心更加揪紧。
他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抓住点什么,想要见到那个人。
他找到现场负责的警察,用尽全身力气保持镇定,询问是否可以先离开一小会儿,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在得到明确的同意并留下联系方式后,他像疯了一样冲出了家门。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机场的名字,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开玩笑,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发生了严重的拥堵,车辆排起了长龙,寸步难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连嘉逸看着窗外停滞不前的车流,内心的焦灼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他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了了,连谈的事还要他去处理。
他匆匆付了车钱,拉开车门,沿着高速路的应急车道,拼命地奔跑起来。
风在他耳边呼啸,肺部因为剧烈的奔跑而火辣辣地疼,但他不敢停,内心想着阮误生现在正在做什么。
他想的人正站在安检口里,身旁站着沈岁鸢,漠城那边的行李以及程林已经托李嘉行帮忙处理了。
沈岁鸢注意到阮误生不时望向入口方向的眼神,开口劝他:“别等了,他不会来了。”
阮误生没有动,固执地站在原地。
这段时间,他已经在熙攘的人群中,捕捉过太多模糊的身影,每一次希望刚刚复燃,又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熄灭,希望与失望交织,反反复复。
在沈岁鸢又一次带着乞求的语气劝他时,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他眼底最后一点微光消灭,狭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所有情绪。
“走吧。”他说,“我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