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嗯”了一声,帮他把兜帽往上拉了拉。
身体随着车体笨拙的摇摆,车窗外的景象如流水般掠过。
只留下了模糊的色块。
如同上了锈的记忆,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一帧帧浮现。
公交车驶过一段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在最后一站停了下来。
陈默摇了摇怀中熟睡的洛言“到地方了。”
揉着惺忪的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
五十米不到的位置上有一家,仅此一家CD店。
木头做得门上还挂着白色海棠花的门帘。
陈默牵着他,站在CD店门口。
“店主叫老陈,我小时候经常来这儿听CD。”
说着就推开了门。
老陈站在柜台后面,店里还在播放着诺拉·琼斯的《DontKnowWhy》。
“臭小子,还知道来看我?”老陈对于陈默迟到的来访,似乎有些不满。
陈默“学业繁忙,理解理解!”
老陈哼了一声,才问及旁边的洛言“这是你朋友???”
“一个学校的吗?”
陈默点点头。
老陈的眼神在他和洛言之间来回打量。
洛言往衣服领子里缩了缩脖子。
老陈心下了然,拿过柜台上的旱烟抽了一口“别躲了。”
随后点了点陈默的额头“年轻人,节制点。”
洛言有点脸红,小声反驳到“不是的,没有。”
老陈充耳不闻。
摆了摆手打开了柜门,让他们进到柜台里面,一个木头做的凳子,还有一个简易的单人床。
老陈坐在凳子上,“小陈,在柜子里拿一下我的老花眼镜。”
嘴里叼这旱烟,在柜台里翻来翻去。
“找什么呢?”陈默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蓝色绒布毛巾,开始擦架子上的灰。
“一张张学友的《吻别》。”说着皱了皱眉头“我记得放在这儿了啊”
陈默直起身,踮起脚在架子上帮他一起找。
在第二个架子上第十个盒子里找到了那一张CD。
老陈的店只有四十平米,在二十五岁时,父亲去世,他接过了父亲留下来的唯一的一个CD店。
刚接过手的时候,CD还是稀罕物,黑胶唱片已经逐渐退出了历史。
老陈最宝贝的就是一张一九八五年的《明天会更好》,那是店里最老的藏品。
封套边缘已经磨损,是他反复抚摸的痕迹。
说话间,推门进来一个带着啤酒瓶厚眼镜的女生。
“有没有罗大佑的《恋曲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