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他便知道何不谓想杀虞止。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虞止,哪怕那人是他的半个恩师。
骆庭时冷声下令:“将何不谓关在府中严加看守,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府门半步,任何人也不得前去见他。”
“是。”
暗卫转身去传令,跨过高大门槛之时,他与一位绯衣官员擦肩而过。暗卫侧首看了一眼,他认得那人,此人是负责联系驻守渝国暗探的大臣。
看到此人的身影,暗卫悄悄松了一口气。
或许,转机出现了。
骆庭时听见那人来报,登时站起身,喜出望外:“你说,渝国皇帝给朕来信了?”
那人连忙掏出袖中信笺,躬身递给骆庭时。
骆庭时接过一看,居然是两封信。
他喜不自胜。
匆忙打开上方那封,这封信很简单,短短一句,不到十字。
“朕亦思君,盼君早归。”
刹那间,狂喜淹没了骆庭时,胸中怒火被浇得一干二净,只剩数不尽的暖流在胸中激荡。
头一次,虞止如此明确的告诉他,他想念他。
骆庭时迅速拆开第二封信,这是一封长长的信。
读罢,骆庭时跌坐在御座中,神情恍惚,喃喃自语:“我竟得他如此相待……”-
冬日暖阳透过窗棂洒入屋中,虞止迎着光,坐在桌前给小猫喂食。
叶姜抱起另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猫,顺毛从它后背抚下,看了虞止一眼:“听说你给骆庭时写了两封信?”
虞止点头。
“能告诉我,你信上写的是什么吗?”
“这……”虞止圆眼微张,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含含糊糊道,“也没写什么。”
叶姜笑了:“小鱼是给他写了情书吧。”
虞止羞窘道:“父君——”
“给心上人写情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叶姜看着儿子害羞的模样,笑眼弯弯,又道,“另一封信不是情书吧。”
虞止偷偷瞄了叶姜一眼,犹豫道:“我说了,你跟父皇别生气。”
叶姜:“那要看你写了什么。”
虞止不敢看叶姜,心虚道:“我对骆庭时说,我不要他用江山作聘礼。若他真想同我成婚,不如说服大臣同意渝晟两国合二为一,我与他共治天下。总归下一任江山之主便是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何隐患,也无需为此而担忧。”
叶姜点头:“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虞止:“这原本是个吞并晟国的好机会,我未与你们商议便擅作主张作此决定,你们不怪我吗?”
叶姜:“以江山为聘,听起来是很浪漫,实际操作起来难度极大。骆庭时此举必会激起民愤,就算他用残暴手段镇压,可总有不怕死的,日后必会引起无数祸端。渝晟合并的话,天下百姓更容易接受,麻烦少得多,你们也会更安全,我俩怪你做什么。”
虞止展颜一笑:“你们对我最好啦!”
叶姜:“若天下当真因此而统一,那你俩可就是开国皇帝了,后世史书上必定会有你们一笔。”
虞止挠挠头:“我不在乎什么青史留名,百姓过得好就行了。”
叶姜忍不住探身抱住虞止,在他头上一通乱摸:“真是爸爸的乖宝宝,不枉我从小就教你要以人为本。”
“哎呦,头发乱了,父君!”
父子俩的笑闹声透过木门,传至廊下男人耳畔,虞珩侧首隔着明瓦窗望向屋内两人,鹰目掠过几道笑影。
虞珩推门而入,父子俩齐齐回头看他。
虞珩走过去,手掌按在叶姜肩头:“笑什么呢?如此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