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楚昭乖乖地应答。
“你说你是我的孙女,有什么证据?”季姝礼的语调和她整个人一样,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楚昭不免紧张。“我没有证据,我猜的。”
“敢乱猜,想让我送你去监狱吗?”季姝礼厉声道。
楚昭挺直了背,诚恳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乱猜的,我乱猜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讹诈您,我只是想为母亲讨个公道。”
“我的母亲在多年前于越家做保姆,后来越家越从流在出差途中,出车祸去世。而我的母亲,刘毓,也在那辆车上。”
“警方说那只是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但是我不久前得到了这个。”
楚昭从包中拿出录音笔,双手递给她。
季姝礼接过后,听完录音,房间里是长久的沉默。她摩挲着电脑旁的那只钢笔,若有所思。之后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楚昭身上,面色如常,颇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所以你来找我的目的是……?”季姝礼的声音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是对比之前已经和缓许多。
楚昭真诚地看着她:“老实说,我现在力量微薄,仅凭我自己,根本无法做到为母亲讨个公道。但是录音中也涉及到了越从流,您的儿子。我知道,单凭一个录音,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如果您需要的话,录音完全可以交给您。我想,这也是为了越叔叔。”
“仅凭一份不知真假的录音?”
楚昭微微笑道:“不止,还有这个。”
她这才拿出U盘。
“里面装的是越氏集团前身,季氏集团将近十年的各种财务收支报表。您看完,或许会大有收获。”楚昭不紧不慢地说,仿佛她已经对U盘里的资料全盘掌握,实际上里面的虚虚实实她一点也看不出来,但资料不假,总得先唬一下对方。
季姝礼抚着钢笔,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下:“你叫楚昭是吧?”
“是。”楚昭答道。
“没跟母亲姓?”
楚昭愣了一下,不知道回答什么,便老实地摇摇头。
“不久前,我听到我家老头说,他在街头迷路,你好心送他回了家。这也是提前蓄谋好的吗?”
楚昭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件事,答道:“这件事是碰巧。”
“这么说,你真是纯粹好心咯?”
楚昭微笑答道:“即便不纯粹,君子论迹不论心。但那确实是一场碰巧。我对季家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为我的母亲讨回公道。”
不知哪句话令季姝礼感到满意,她沉了沉下巴,和缓地问道:“你母亲有没有跟你讲过她的父母的事儿?”
楚昭摇了摇头:“她连生父都没跟我提过。她从来不跟我提这些。”
季姝礼一听,点了点头看向窗外。楚昭似乎瞄到了她眼睛里的泪花。
“哎,季总,董事长吩咐了任何人不能打扰,请您留步。”
“哎,哎!”
门外传来了一些声音。
门被推开,季回阔步走进来,停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缓缓地掠过楚昭的脸,看向季姝礼:“奶奶。”
楚昭懵了。
奶奶?
季回是季姝礼的孙子?
无数混乱的线索缠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三番五次出现在她身边,行为举止颇为侵略主动,抱她,亲她,甚至火场里还和她接了吻。
两人竟是这样的亲近的关系?!
季姝礼淡淡地“嗯”了声,而后对楚昭说:“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有个女儿,不过叫季毓。你和她长得很像……不,是一模一样。”
“我,我母亲叫刘毓。钟灵毓秀的毓。”
季姝礼低头笑了声:“名没改,单改了姓。她就这么不想跟我姓?”
这番话令楚昭心脏猛然乱跳。这么说,母亲真是季姝礼和越平山的孩子?虽然之前早有猜测,但自己猜测与他人亲口告诉十分不同。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真的应证了母亲和越从流之间是,乱,乱……
更让人心乱的,还有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