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偲化好妆,裹着厚厚的军大衣,背朝大众,面向泥潭,站出一种民族英雄的气势。
“我等下喊开始,场记一打板,你就往那泥潭跳,跳出决绝,赴死的决……”
负责这场戏的分镜副导演话还为说完,被关彩霞打断,“风声这么大,还打什么板?你往那里一站,想死的心自然而然就有了!”
副导演:“……”
关彩霞懒得废话,拿起副导手上的喇叭,对着凃偲喊:“我来,这样……凃偲,听口令:替身跳!你就直接……”
只听“噗—通—嘭—”的一声,关彩霞未说完的尾音还在寒风里打转儿,裹着军大衣的凃偲已经化成一坨军绿色的粽子,毅然决然的扎进了泛着寒光,只有-5℃的淤泥里。
泥浆四溅,众人惊愕。
“跳。”关彩霞坚持把方才未说完的话说完,随后,也错愕的问旁边副导演,“……她已经跳下去了?”
副导演全身打着哆嗦,“是…是是。”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不合时宜的狞笑声,划破现场的不安,龚晚亭揣着手,躲在皮草里的身体笑得弓成了虾。
“哎哟,真是笑不活了!我说什么来着,一个连话都听不懂的新人,你们也敢塞进来,让她和我演对手戏,她也配?”龚晚亭毫不客气点评。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产生了生理不适,不管怎么说,凃偲是为了救大家,才跳进这要命的泥坑;
更何况,平日里,她见到龚晚亭,那次不是二姐长二姐短的喊?
白丹丹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还在生早上凃偲故意炫耀的气——该你!
可……不知为何,她这颗人类的心脏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地瞎跳得厉害。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不自觉地动用灵力将时间倒退了两分钟。
回到众人还在为凃偲加油打气,牡丹花已用灵力传话给她:“听关导把话说完再嘚瑟,等有人帮你把身上的军大衣脱掉后,也就她第二次喊“跳”的时候,你才能往下跳,明白吗?”
其实,方才凃偲一起身,就知道自己跳早了,因为第一次演戏,紧张带来的应激反应占领上风。
“你往那里一站,想死的心自然而然就有了!”
关彩霞的声音再次传来。
关彩霞再次拿起副导手上的喇叭,对着凃偲喊:“我来,这样……凃偲,听口令等我说完:替身跳!你就直接跳,明白吗?”
凃偲这次学废了,她点点头,化妆师帮她把军大衣脱了下来。
厚重束缚消失,菟丝花浑身一轻,她扭了扭身肢,舒展了下腰身,终于露出自己喜欢的漂亮长裙。
她替的是公主的身,身上穿的正是自己最爱的那套长裙,还有最那些闪着金光的首饰——她低头看了看,光彩流转,一定美极了。
“各单位注意,替身注意!预备备——”
要不……先拍张照?等跳下去,全身都赃了,拍照就不好看了。
“替身——跳!”
所有工作人员屏息凝神,镜头严阵以待,只等凃偲纵身一跃。
菟丝花却猛地从内兜里掏出手机,龇牙咧嘴地朝手机屏幕比了个“耶”。
“咔嚓!”
众人:“……”
“你搞什么鬼啊!!!”关导暴脾气都被她给耶出来了。
“切~~”所有工作人员起哄,方才那点担心,怜悯,感动也被她给耶没了。
只听凃偲慢悠悠的说:“导演,我想再拍张背影,就够了。”
关导满心疼惜变成满脸抽搐。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不合时宜的狞笑声,再次划破现场,龚晚亭揣着手,躲在皮草里的身体笑得弓成了虾。
“哎哟,真是笑不活了!我说什么来着,一个连人话都听不懂的新人,你们也敢塞进来她来和我演对手戏,她也配?”龚晚亭毫不客气点评。
这话,这次莫名戳中了众人心里,是啊,凃偲平时笑场笑得比谁都厉害,连个群演都演不好的人,怎么能担任女三这么重要的角色?!
真让她去演谋士,以后这种返工怕是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