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乱动了这么几下,棠溪珣趴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好一会才缓过来。
可还是很冷,于是他想了想,慢慢蹭过去,靠在了管疏鸿的身边。
不管什么时候,管疏鸿的身体还是这样暖烘烘的。
棠溪珣依在管疏鸿怀中,两人肌肤相贴,可管疏鸿却不会再像以往那样转过身来抱住他,以后再也不会了。
棠溪珣闭上眼睛,想,没关系。
反正他也活不了两年就要死了。
原本心事重重,可是太过疲累,他像个被弄坏了的娃娃一样躺了很久很久,中间还不小心睡着了一会,才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
药效很管用,管疏鸿还是动不了,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可能睡着了吧。
棠溪珣动了动,一点点把自己撑起来,想要抬腿下床的时候,他禁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差点软倒。
而比起外面的酸痛,那有着烈酒功效的系统道具在管疏鸿的浇灌下融化,此时肯定还有残留,涂在已经肿起来的幽密之处,好像被生生塞进去了一团火。
棠溪珣忍不住又喘息了一会,总算扶着床挪下了地,去找自己的衣服。
上衣还凑合,但裤子撕碎了,管疏鸿的实在太大,穿着不方便,棠溪珣没办法,只好苦笑,试着打开柜子,想看看有没有其他衣服,哪怕下人的也行。
然而打开之后,他却愣住了。
——面前的衣柜竟是满的,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套套的衣服,以及其他日常用具。
光是看配色式样就像是平常棠溪珣会穿的,他拿出一套换上,也果真是自己的尺码。
一时间五味陈杂,俱上心头。
终究,棠溪珣默默地用那身衣服,将自己遍体的痕迹与那白色浊物裹得严严实实,转身回到床前,弯下腰去,在管疏鸿唇上亲了一下。
他以为管疏鸿睡着了,可没想到,嘴唇在对方唇上轻轻触碰的时候,却看见管疏鸿骤然睁开了眼睛。
——在药性的作用下,他虽然不能动了,但竟然一直保持着清醒!
棠溪珣先是微惊,但随即,他便释然一笑,用舌尖慢慢描摹了一下管疏鸿嘴唇的轮廓,轻声说:“再见了。”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棠溪珣微微偏头,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划过了一瞬即逝的忧伤、怀念与寂寞。
随即,棠溪珣直起身来。
“不……”
这时,管疏鸿竟硬撑着从喉咙中发出声音,他的手一点点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捏住了棠溪珣的衣袖。
“不要……走……”
“你弄错了。”
棠溪珣直起腰来,笑了笑,拢住衣襟站在床前俯视着他:
“不是我走,是你走。”
管疏鸿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他只是望着棠溪珣,像是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似的望着他,仿佛头一次认识这个人。
“你其实不该向我透露昊国那些来接你回去的人还在京城,因为得知了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我就暗中联络上了他们,免得摆脱不了你。”
棠溪珣面带浅笑,目色中仿佛含着轻烟迷雾,几许叹惋几许轻嘲:
“你看,你老是被我骗,从接近到分开,还挽留我做什么呢?”
外面的门已被敲响。
棠溪珣道:“请进。”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没有回头,目光一直盯着管疏鸿身上,向后倒退了两步,摇头一笑。
“不过没有下次了,以后……”
棠溪珣轻轻地吸了口气,转过身去,那副秀美面容上的神情再也无法看清。
“我们各自好好生活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些被昊国国君派来带管疏鸿回国的侍卫们惊疑不定地走了进来,看着面前单薄温柔、文质彬彬的书生。
这些人非常奇怪,还有几分忌惮,不知道棠溪珣到底采取什么办法制伏了连他们都对付不了的管疏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