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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25页)

夫子所谓的动动嘴皮子,不过是每十日里有两日给那些贵女们讲讲史书上的故事,其余时间都在自己房间里修史,修的正是翰史。

令仪已看过不少史册,却从未见过翰史,今日方知史书也要经过修正。

有些史官因着皇权或者私心,不得不对某段历史删减美化甚至恶意污蔑,还需要其他史官再多番考证,最后才能成册。

令仪看向桌案,翻开的一页正巧写的是嘉禾帝十五年左右天灾那几年。

写着嘉禾帝沉迷丹药,一心求道,大兴土木,灾情不得救济,时年路有饿殍,北方几州,甚至人尽相食

令仪还要再看,夫子已收了起来,“这不是娘娘该看的东西。”

嘉禾帝毕竟是皇贵妃的父亲,她实在太过大意,竟让皇贵妃看到这些。

令仪道:“夫子一直在京城,消息怕是有所疏漏,应再加上一句,灾地民不聊生,致白莲教盛行,百姓被愚,民生愈艰”

夫子震惊地看着她,令仪微微一笑:“夫子修好的那部分翰史,可否借我一观?”

秦烈自前朝回来时,公主已经回到乾清宫,她能出宫去女学,代价便是每月十日待在乾清宫中。令仪专心致志看书,用神到他走进来也未发觉。

“看的什么,这般专心?”

令仪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书卷,“在看我们大翰先祖如何建功立业,夺得江山。”

秦烈道:“也只有你,敢对我说这样的话,还是在乾清宫内。”

令仪道:“以史为镜,可知今日兴衰。大翰后面那般腐烂不堪,可最初又何尝不是民心所向?又有谁能料到最后不到百年便草草收场。”

秦烈笑:“公主看书,倒看出许多惆怅来。”

令仪道:“我如今锦衣玉食,又能惆怅什么,只是我这次出宫,听说了一件事。”

“何事?”

令仪踌躇道:“也不算什么大事,或是我在黄州待过,施粥时又买过粮食,总是对粮价田地敏感些。本来随着天下安定,良田开垦,粮食价格连年走低,田地价格越来越高才对,却不知为何,入夏以来,田契价格走低,粮价却贵了两成。”

秦烈只一思索,便明白其中关窍,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脸色沉郁,只交代一声不必等他回来用膳,便又去了前朝。

这一去,三更方才回来。

他刻意放轻了动作,不想令仪根还没睡,仍旧在看书。

再一问宫人,自他走后她便手不释卷,连晚膳也未用,秦烈脸色便沉了下来。

怕他要没收自己的书册,令仪率先埋怨道:“我一直等你回来用晚膳,这才耽搁到现在,你不回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一听她在等自己回来用膳,秦烈禁不住喜上眉梢,刻意忽略了她恶人先告状的可能,“怪我一时疏忽,以后定会先派人过来知会公主。”

御膳房一直备着他们的吃食,他们二人晚膳并不奢华,只四碟小菜配着白粥。

秦烈吃得快,喝了两碗粥,令仪那一碗才去了一半,他便与她说起粮价的事来。

原来他今日急匆匆出去,是因着之前他与内阁商议,之前因着连年战乱,人口骤减,田地荒芜,是以一直奖励农耕,为流民分房分地。这几年休养生息,人口回升,田地开垦,前几年倒是恢复了田税,却是按着冀州标准统一收取。可冀州田税本就偏低,加上又一直减免了人丁税,如此下去必定民富国贫。

他与内阁经过几个月的商讨,终于初步有了章程,那便是将现下各人手中田地登记在册,固定下来,以后不再分田地,且田地买卖要收取两成税银,田税则根据各州郡实际情况征收,人丁摊在田地中一同收取。

不想不过一个大概的章程,外面便有了动作。

低价收田,是为了在固定田地前尽量拿到更多的土地,价格被刻意压低。

而粮价上涨,是知道有些百姓秋季交了赋税后,手中余粮变少,势必要买粮食过冬,趁机抬一把粮价牟利。

秦烈怒便怒在,此事刚定下几日,外面竟已如此迅速。且他不仅收了谢家监听百官的密探,朝廷也一直在民间搜集消息。粮价这般大的事,他竟是从公主口中得知,那些人未必敢瞒着他,却可能故意迟些时日上报好让某些人牟利。

治国之策,本就在于防微杜渐,他这样的性子,又做了皇上,自然更不能容忍。

他本来满腔怒火,可如今面前是冒着热气的粥食,对面是她的温柔眼波。

虽是天家,这一刻却与普通百姓无异,丈夫在外奔波劳累,妻子家中贤惠守候。

所有怒气立时消弭不见,所谓以柔克刚,不过如此。

秦烈的柔情给了公主,天子的怒火却烧在朝堂。

内阁五位大臣,一夜撤了两个,其中一个甚至锒铛入狱。

而掌管朝廷监听民情之人,从上到下,掉了何止数十脑袋。

朝臣这时才切身体会到这位新帝的手段,他不拘小节,无心之失大都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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