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失控的模样,又不想她见着,想必是旧疾犯了,正巧被她碰见,那她岂不是发现不为人知的秘密。
程羡之醒来后该不会杀人灭口吧?
这么想着,陆听晚边退出去边说:“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去替你喊苍术来。”
陆听晚落荒而逃,心底隐约藏着不安,正巧苍术拿了冰块回来撞见慌忙的陆听晚,苍术一想这还得了。
陆听晚比他更急,拉过人问:“你家主子犯什么病了?”
苍术不敢多留,这种事自然不好说,支支吾吾打着眼说:“主子旧疾,旧疾……”
见陆听晚有所松动,他撒腿就往书房跑。
陆听晚桂花没摘着,一路上回去都若有所思,腰间还残留适才被抓过的痛痒,魂丢了般。
风信问她要采回来的桂花,陆听晚却说不想吃了。魂不守舍回了房中,独自上了榻。
风信本还担忧,陆听晚躺在榻上,望着帷幔若有所思,想问风信这种病状,又咽了回去。
书房的人直到半夜药效才退下来,泡了两个时辰的身子就像一块寒冰,连苍术都不忍再看。
第99章克制
翌日卯时未到,陆听晚便出了雁声堂,与书房出来去上朝的程羡之撞个满怀。
陆听晚抬眼望去,昨夜那幕萦绕在寒雾里的场景仿若再现,就连靠近时,便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寒气。
陆听晚不由打了个颤,程羡之声音清冽,在陆听晚看来,他并未把昨夜之事记挂在心。
“回宫?”
陆听晚侧过头做了个疑惑的表情,这人怎么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她这是提还是不提好呢?
“一道走吧,送你。”
程羡之未将她那些小心思放眼里,率先往前,二人坐在马车里,他那张脸冷酷的骇人,车内气氛低到极点。
“想问什么?”程羡之盯着她,陆听晚在这寒雾中抿唇思索,却只字不提。
她是想知道昨夜他是怎么回事,转念一想,问清楚了又能如何,现下来看他也不像有事的。
只是泡了一夜冰水后,程羡之说话间鼻音略重。
“没,没什么,”陆听晚对上视线,“快到了。”
陆听晚正欲拿起包袱准备下马,程羡之漫不经心将她身侧的包袱移到自己跟前,陆听晚抬起的手滞在半空,不知他何意。
马车停了,宫门朝列里百官陆续站好,陆听晚跳下马车,与马车拉开些距离,回首等待身后的程羡之。
东西还在他手上。
“能还给我了么?”陆听晚伸出手,像要与他索要什么宝贝。
程羡之目光仍是带着审视,陆听晚心想他莫不是记着昨夜之事?想查探自己态度?
“谁都会有自己的私事,我虽不知昨夜你是怎么了,”陆听晚屏息说,“但我保住绝不会说出去的,你大可放心。”
程羡之若有似无弯起唇,视线直直盯着一处,陆听晚红唇翕张,身上一股淡香。
忽而他鬼使神差抬手,指腹擦过她唇角,冰凉与那唇瓣的温暖触碰,陆听晚不禁一颤,后退两步。
“你,你做什么?”她警惕此人。
“你的口脂,”程羡之两指擦着红印,“太红了,我替你擦擦。”
陆听晚怔了须臾,那是太后赏赐的上好质地的口脂,朱红色与她白皙的肌肤相衬,他居然说太红了。
陆听晚眼见精心描的妆面被他擦去,心底一股不悦涌现,可对面之人神色不知何时笼了一丝温润,倒叫人不好生气。
“你,你,”陆听晚一口气堵在心口,不知什么感觉,她想生气来着,却发觉无处发泄,只能咽下去,横了他一眼,“你不懂就别瞎碰……”
程羡之手中之物被人夺过,陆听晚转身进了宫门,墨发间的余香仿若还留在原地。
他吸着晨间余味,感受那股独有的味道,将昨夜那场痛苦淹没在这股清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