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在云临泱的耳朵里完全是另一种意思。
是一种明晃晃的嘲讽。
她确定了他的容貌、声音和名字,与她大师兄完全一模一样。长灵宗如今再落魄,紫极宗也断不会直接开口跟阮殊要人,那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渡危自己退出长灵宗,投奔的紫极。
云临泱尚且保持着理智,凑近他一步,忍着怒意低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渡危微微垂头,看见她似在忍耐的神情,眉头不禁皱起,边思考自己哪里惹到她了,边斟酌用词回答:“闲来无事,来武试现场看看。你打得不错。”
云临泱咬牙:“我不是问这个。”
“?”渡危不解,“我在这……等我师妹?”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着手上的簪子,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玄流冰晶的鲜亮光泽明晃晃地呈在她眼前,云临泱尝试去梳理逻辑,找到渡危并没有背叛师门投奔紫极宗的证据。
陆风逸说过他记忆有缺失,会不会有误会?
但他知道自己的名字,还记得玄流冰晶,并不远千里弄到手,而且……她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紫极宗会收长灵宗弟子为徒。
可如果他是骗她的呢?假设他没有缺失记忆,那当时夜闯赌场他阻止她时的笃定,在溪边她问他名字时的犹豫,就都说得通了。
既然将熹都能觉察到她的存在,那与她更熟悉的师兄,岂不是一早便知?
他用着那支本该碎掉的琉璃簪,把她耍得团团转。
拉拢她来紫极,又让她为了琉璃簪选择推后时间,再在时间到后把琉璃簪收回去,让她匆忙赶来紫极见到他过得很好的模样。
云临泱突然想起来,他们说,蓝祝也叛出师门了。
所以,她死后,就全都抛下长灵宗了吗?
渡危见她一直不说话,脸色还越来越差,面如死灰般,只是双眼紧盯着他手中拿着的玄流冰晶。
像是认识这支簪子。
他想到那个古怪的梦,没有五官的少女摔碎簪子的愤怒模样,和眼前人身影开始重叠。
握着簪子的手指微蜷,他试探着将簪子往她眼前递一点,呼吸有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慌乱:“你想要?”
如果她是她。
她会说什么?
她后退一步,抬起头,目光与他的相接,仅是一瞬,却恍惚数年光阴。
她一字一顿地开口:“为什么要骗我?名字是、玄流冰晶也是。你这样离开,他们怎么办?他们都把你当家人,你现在是怎么对他们的?”
渡危的那声询问,在她听来阴阳怪气极了。
当初摔碎玄流冰晶,竟足以让他记恨这么久。
但她还是念及曾经的师兄妹情,没有把话说得很重。
她觉得她的耐心从没有这么足,如果他解释,她可能还会去听。
渡危闻言,动作呆愣片刻,神情有些窘迫。
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