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哀求道:“哎呀妹娘,这不是俸禄的问题,是我卖命干了几个月,能力得到肯定的问题。再说了,到手的俸禄不领岂不是便宜了糊涂上司?”
妹娘坚持已见:“要那能力做甚?没能力更好,你自己说过越能干便要干得越多。依我说,别干了,你娘给你留了足够的嫁妆,不够我给你添上,终究能将你风风光光嫁到一户好人家。”
青绿试图说服她:“做事不领俸禄,不是圣人便是傻子。”
“你还不够傻么?放着白富美不当,把自己弄得像块黑炭,点火都能烧着,嫁到大户人家不把你当厨娘才怪。”
青绿无语,自己嘴皮上的功夫八成源于妹娘的潜移默化,好吧我说不过你。
青绿求救般看向大哥。
不凡斟字酌句道:“嗯,妹娘说得极是,二妹妹确实傻。”沉吟片刻,“只是,您知道么?二妹妹所在的兰台,须是皇帝陛下信得过的人才能在里头当差。下一步若我外放,能否回京还得靠二妹妹呢。”
凡不凡说得没错,像他这种年青俊彦,又是六皇子的陪读、太傅高远木的门生,外放攒资历是迟早的事。
外放官员的好处是有实权,但朝中有人好做官,无人在宫里帮着说话,在外几年便会被人遗忘,最怕的是赶上改朝换代,那可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青绿知道大哥并非对自己寄予多大的希望,只是为了帮她而顺口这么一说。
青绿感激地连连点头道:“大哥说得没错。”
毕竟,凡不凡的前程维系着凡氏一门荣誉,妹娘松口:“那便在家休两日,不能再少了。”态度忽悠来了好大的转变,“回到兰台好好干,不可得罪上司。”
青绿道:“谨遵妹娘教诲。”
妹娘转而关心起另一个问题:“大爷,你何时外放?会否影响你的终身大事?虽说丁忧三年,但如今你不也在起复么,可否考虑完婚?丫丫也老大不小了。”
妹娘是真愁,凡府几乎被媒人踏平了门槛,却没一位公子是娶了娘子的,便连与凡不凡定了亲的丫丫也无法娶进门,这不着调的小二更是不知何时才能嫁得出去。
青绿忙替大哥说话:“丁忧期间可不能娶亲,这是原则问题,当今录用官吏采用两种方式,一种是举孝廉,孝摆在第一位,若大哥这个时候娶亲,会成为政敌攻击他的理由。”
不凡点头道:“二妹妹说得在理。”
青绿看大哥一眼,怎么觉着与大哥很有默契的样子。
妹娘叹气:“大爷,你屋里也没个通房,年纪轻轻的别把自己憋出了内伤。”
凡不凡的脸红得如同被泼了狗血:“妹娘你说啥呢。”
妹娘装傻:“是了,凡府家训,凡家儿郎不许纳妾,我记着呢。”
老爷终身不纳妾无通房,身为长子的凡不凡一直以亲爹为榜样。
青绿心里偷笑,她很乐意看大哥吃瘪,这样的大哥才是大哥,而不是爹的翻版。
妹娘瞪她一眼:“一说进宫便笑成个傻子,难道宫里有你相中的少年郎?唉,你相中别人也是白搭,估计那可怜的少年郎得避开你绕道走。”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能进宫终归是好事,一般人恐怕一辈子也只能隔着宽阔的北阙广场离得远远地瞧上几眼未央宫呢,我却是在宫里做事,妹娘我牛吧。”青绿得意地转移话题。
妹娘撇撇嘴道:“你牛,牛马不如。”拍拍她的脸颊:“你别只顾着跟我贫,今日起便住你自己的窝吧,听韵阁已经给你拾掇出来了。”
青绿猛一听,不免有些难过:“妹娘你真的要赶走小二?”
妹娘嗔道:“哪能赖在我身边一辈子,你该学着管理中馈了,雪霁十二岁便已开院另住。”因吩咐水妈妈,“将小二送过去交给慧妈妈。”
水妈妈上前笑着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