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洵道:“最关键的就是我们分多少兵力出去防守,留多少兵力在城中驻守,守城之战最后一定会演变成将帅对决,所以只要保障留守的兵力与攻方最后的剩余兵力相同即可。”
孟钰在旁边吃惊地嘴长得老大,却插不上话,他就得面前这俩人好像和他不是一个世界,尤其这么热火朝天聊起来后,自动生成了隔离他的屏障。
以前他以为,自己只是比不上两位好看,没想到这却是最表面又微不足道的差别。
战术商量的差不多时,严墨和魏宁也回来了,祝洵把基本的分配原则和可能会比较有风险的点复述了一遍,也想听听他俩的意见。
魏宁很有信心说道:“阿洵哥,你放心,我觉得我已经说动余成了,他应该会在关键时候助力我们。”
祝洵顺着问道:“你怎么说的?”
魏宁答道:“就是告诉他,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他很吃惊,然后就……”
祝洵忽然想到自己刚被孟钰接到这边的营队时,也曾经设想过如果姚凌刚开始就分配到这里,也许不会催化出后来的悲剧。
逼仄困境中的人都是很茫然的,找不到打破的方法,就有可能会胡乱出拳,反而会伤了想帮他的人,甚至自伤。而最能帮助他的方法,其实是告诉他,困境外还有新的天地。
而严墨在听到可能需要有一个人与大黑打游击后,沉默了几瞬,坚定说道:“还是我来吧,我能保障把大黑吸引过来。”
祝洵其实有些犹豫,这其实是整场战略中相当重要的一环,做好了就是战机,做不好可能全盘皆输,她本来想把顾小枫放在这一步。
严墨好似察觉到祝洵的想法:“阿洵,我说过想做像你和小枫一般的人,感性却有力量,你相信我可以做到……”
这是第一轮交锋会时,严墨曾经对着她说过的话,她有些莫名的欣慰:“那能告诉我,你会用什么法子来引么?”
严墨沉默了一会,看着祝洵说道:“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
其他人面面相觑了一瞬,孟钰尖着嗓子揶揄道:“得嘞,今晚最多余的人就是在下,没想到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老孟还有今天。”
祝洵并不搭理孟钰的自艾,随着严墨来到了营帐外。
严墨说道:“虽然大家现在会叫我神算子,但是其实我知道大家都不信我……可这不怪别人,我确实是不值得信任的人。”
祝洵恍惚间好像想起在校场上严墨那句小声而没有听清的话大概就是这样。
严墨继续说道:“当时那件事发生后,我与大黑各执一词,大黑说自己是为了救人贸然杀了人,而我说我没有被欺辱,是大黑赌气杀人。其实大家说的都对,我逃避现实,恩将仇报,不仁不义。但其实,事实比这些还要不堪!”
祝洵有预感,严墨下面的话可能是他最大的心防,某种程度上,遭遇类似的腌臜事,顾小枫要比严墨走出来得快很多,除了事情最后处理地更利落清白以外,当事人心里也一定还有,没有完全剖白的事情。
严墨叹了口气:“前一段时间,大黑来找我对我致歉,说他曾经对我的冷待变相造成了后来的悲剧,我当时,特别……我虽然认命地觉得自己是个无耻的人,但是原来还有人能看到,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无耻的。”
“理性看,这件事已经可以翻篇,没人会在意是否另有隐情,但我却被一个秘密快压死了,我想也许我也要做个不计后果的感性之人,把一切心防都和盘托出,才能真正地获得力量。”
祝洵觉得严墨的话,虽然听起来都在自损,但却莫名有力量,可能人在决定做真正符合自己心境之事时,确实会获得莫名的勇气。
严墨看着祝洵,一字一句说道:“黄园其实不算是大黑杀的,是我杀的,你知道的,我熟知很多人的招式,所以在大黑刀锋砍来时,转动了黄园的身体,让本只落在上肢的刀,改落在了致命的位置。”
“过去的我懦弱,一直不敢讲明,直到大黑向我道歉我都无法开口,我想一个人无耻的久了,可能一时转不过弯来,那我就继续无耻下去,我会在沙盘对决时,以比事的真相做引,诱他来我这里。”
“你知道的,大黑正直又较真,就像当年他看到黄园辱我时一定会上前制止一般,这次他一定还会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