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物的作用下,姜柏舟昏昏睡去。
梁致一就在一旁的沙发床上和衣陪护。
次日清晨,医护团队进来查看姜柏舟的情况,量过体温对她说:“女士,恭喜您已经退烧了,血检报告也排除了其他病毒感染的可能性。”又转头对梁致一道:“Mr。Ashwellmere,您太太已经可以出院了。”
姜柏舟本来就觉得单纯受寒发烧就要来医院有点太过夸张了,现下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已然恢复了不少精神。
可梁致一还是不放心:“人的体温不是本来就清晨时最低吗?如果晚上又烧起来怎么办?要不要再住一会儿?”
姜柏舟赶忙道:“出院出院,我想出院了,谢谢啊。”
等医护团队走了,姜柏舟才对梁致一说:“也谢谢你啊,打扰你休息真是抱歉。还好今天不是工作日,不然我更愧疚了。”
梁致一闷闷地“嗯”了一声,轻声道:“不必这样说,这是应该的。”
姜柏舟迫切地想动身回去,却发现梁致一表情怪怪的,且肢体语言有躲避她的意思。这很不对劲,于是探过身子想看个究竟。
谁曾想姜柏舟一靠近,梁致一背朝她转得更远了。姜柏舟一头雾水:“你怎么了?要不也检查一下?刚好在医院。”
梁致一越是坚持称自己没事,姜柏舟越是觉得奇怪:“你干嘛一直抓着个抱枕不放?”
梁致一闻言,面色如同那西西里红虾一般,行动更僵硬了。
哦。
嘶——
姜柏舟顿悟了。对不起,没有和年轻的小伙子共同生活的经验。她默默闭嘴,缩回被子里,也背过身去。
虽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吧,可这事儿吧,它没法儿细想。。。。。。怎么说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一个空间,相距一个过道而已。。。。。。姜柏舟只能当鸵鸟,把头埋进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梁致一清了清嗓子,起身收拾包和外套。
姜柏舟则继续在被子里装聋作哑,她拼命在脑子里设想,到底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才能显得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天地良心!她之前就算亲过、摸过、抱过,也没真的对梁小狗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啊!可这事儿就跟养了很久的可爱小狗,即便知道是小公狗,也只是沉溺于它人畜无害的毛茸茸外表,直到。。。。。。有一天发现这狗东西居然有不能直视的口红一样令人绝望。
一旦意识到就再也回不去了啊啊啊啊啊!
“走吗?”被子之外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
率先调理好的人居然是他吗?
呵,男人。
姜柏舟一把掀开被子,也不管头发乱乱的,就要下床。
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一定相当的镇定自若。谁曾想,太久没下地了,血压有点泵不上来,她刚想坚毅刚强地迈开步子,又脚下一软、眼前一黑。。。。。。
梁致一本来尚在整理小姜的外套,也是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住她。
姜柏舟欲哭无泪,好俗套的剧情。。。。。。我不是独立自主的钢铁女人吗?为什么这种桥段会安排到我身上!?真是崩溃了!
她黑着一张初愈的脸,顽强但独立地在走廊上缓步前进。梁致一几度想来搀扶她,都被她躲开了。
回到家里,姜柏舟扶着墙发呆。梁致一上前问道:“哪里难受么?怎么不找个地方坐一下?”
姜柏舟摇头:“不要,从医院回来应该从头到脚洗刷一遍,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才能坐家里的家具。”
梁致一一脸黑线,直接半提半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摁进松软的沙发里:“我让他们送餐过来了,今天没时间提前给你做早餐。不过现在可以炖一盏梨,你睡个回笼觉起来吃,嗯?”
他去服务电梯门口取了一包食盒,一边解开一边问:“现在有食欲吗?多少吃一点再睡如何?”
姜柏舟脑子乱乱的,有种重启过后所有缓存都被消除,运行速度是加快了,但是工作任务一片空白的迷茫。
上次在这张沙发上睡回笼觉的惬意记忆犹在,她选择继续当鸵鸟,先睡为敬。
再醒来时,梁致一靠在斜前方的另一组沙发上,带着耳机,捧着iPad,不知在听什么。窥见她的动静,梁致一取下耳机,站起身:“现在吃早饭吗?在保温灯下一直温着呢。”
其实还是没有很想吃,但是梁大厨天天追着她喂饭,不好拂他面子,只能点点头。
梨汤也炖好了,被剜去核的梨子,半透明地稳居中央宝座,旁边还漂浮着不少叶子——“啊,是妈咪送我们的柠檬马鞭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