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机收进外套兜里。掌心的热终于慢慢退下去,像一场过分明亮的火被雨水复上。
她知道,她在捍卫自己的领地。她也知道,领地并非用口气就能圈定,但她至少要让对方明白:有人在看着,有人有能力。
宋佳瑜回到家,乔然正在客厅等她。桌上放着两杯温水,旁边是还没拆封的行业论坛会刊。宋佳瑜把外套挂好,走过去,把人揽进怀里。
“累吗?”乔然问。
“现在不累了。”宋佳瑜把下巴抵在她肩头,答得很真。
乔然想说的话很多:想说“我去见了陈知”,想说“我不喜欢她的任何‘注脚’”,想说“我会让她离你远一点”。
话到嘴边,她却改了句式:“以后工作资料,你让助理先过一遍。”
“好。”宋佳瑜答。
她们坐下。夜色从窗外缓缓涌进来,像一条稳稳行走的河。乔然伸手,把宋佳瑜的发尾顺好,动作极慢,像在把白天所有锋利的部分挨个抹圆。
“Clara。”宋佳瑜忽然开口。
“嗯?”
“谢谢你。”
乔然低笑:“谢什么?”
“为我做的所有安排。”
她没再问“你知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有些知道不用问,只要在对方说“谢谢”的时候,轻轻回抱一下就够了。
“我们会好的。”乔然说。
“嗯。”
夜深,城市安静下来。
窗外偶尔有风,吹动阳台上晾着的毛巾,发出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响。
宋佳瑜洗完澡出来,乔然正在查看第二天的行程。
她抬头,视线落在宋佳瑜的指间,戒指在灯下沉沉发光。
乔然的心忽然很软。软到她险些把晚上的锋利全部忘掉。
“睡吧。”她合上电脑。
卧室的灯灭了。黑暗里,乔然把手伸过去,指尖叩了叩宋佳瑜的指背,像一个私密的暗号。
“在。”宋佳瑜回叩两下。
“在。”乔然说。
她们相拥而眠。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激烈、没有惊险,只有一种被“安排妥当”的安稳。
可在那安稳最柔软的中心,仍有一丝细小的刺停在那里。
乔然知道它在;她也知道它不会立刻消失。
门外的风更凉了些。春末像一本要合上的书,页角还在微微翘着。有人悄悄把指尖按在那页角,让它在合上之前,多停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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