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端来最后一道甜品,是一只小巧的柚子挞。
乔然把那块果瓣更多的一半推到宋佳瑜面前,像没发生任何事。
两个人把甜食安静地吃完。
夜色在窗外稳稳地站着,像一个没有表情的旁观者。
回家的路上,风更暖了些。
车窗外的路灯被絮吹得像有一层朦朦的光环。
宋佳瑜抬手揉了揉鼻翼,忽然有点想打喷嚏。
乔然递过纸巾,不用看就准确地放到她手里。
“谢谢。”
乔然没说话,把空调调到自动。
她在这样的沉默里反而显得更稳。
她不想在车里说任何会被车灯照成锋利影子的句子。
她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很短的一眼,像在确认某个对她至关重要的部件是否仍然在位。
到了楼下,风从立夏的门缝里钻进来。
电梯里有花店残留的香气,混着一点不知从哪层传来的油烟。
门开,客厅的灯自动亮起。
桌上放着下午送到的会刊,落地窗前的薄纱被风撩了一指宽的缝。
乔然先去厨房烧水。
她的背影在暖光里线条很干净,像在把刚才餐桌上的所有锋利都用家庭的秩序一一抚平。
宋佳瑜在沙发上坐下,手心微汗。
她把戒指转了一下,又复位。
戒面在灯下亮了亮,像一个不容争辩的结论。
“茶好了。”乔然端来两杯,放在垫子上。
“谢谢。”
她们各自握着杯子,捧在手里,像捧着两份温度刚好的东西。电视没有开,手机也没有。短暂的静里,只剩茶水在瓷器里轻轻撞壁的声。
“然然。”还是宋佳瑜先开口。
“嗯?”
“华南的行程,我会晚上返回。不留宿。”
乔然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很短,却像一个小小的勾。
她在心里把“信任”和“不问”摆在天平上,天平微微晃了一下,最终仍落在“信任”。
她把杯子搁下,点头:“好。我会让司机守在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