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不小心睡着了!”
她吓了一跳,从床上跳了下去,一双手不安地紧握着,颤抖着解释:“因为我想叫你……但是,看见你睡得很熟,就没忍心叫醒你……”
“然后……因为太困了,所以……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呼——哈——呼——”
我简直五脏六腑都充满了感激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几分钟后,才算彻底从死亡的恐惧中清醒了过来。
——然后,我就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我用力往下看,不知何时,破破烂烂的拘束带横七竖八地拦在我身上。
虽说绑法稀烂,仅仅凭着最基本的材料束缚着他罢了,但托罪木蜜柑的福,他现在被勒得手软脚软,一点都动不了。
“咳咳、咳、帮,帮帮我,”我只好求助一个劲解释的罪木蜜柑,“我被绑住了,动,动不了!”
“怎么会!别担心,等我,我来给你解开!”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我总算好好地被从床上救了下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咳、咳咳!”
朦胧的余光中,隔壁床位被子摊开,褶皱平整,哪里像有人的样子。
对啊。
我明明昨天在帮忙照看病人来着,为什么自己会被绑到床上?
人呢?
此刻已经顾不上和罪木计较了,我抓住她的肩膀,冷静地问:“罪木,你看到狛枝和樱井了吗?”
“诶……诶?”
她抵着下巴想了想:
“诶?我早上进来的时候好像没看见狛枝同学,也没看到樱井同学,只有你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睡得很香呢。”
她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啊、啊!他们去哪儿了?发烧的时候可不能乱走!一不小心很可能会摔倒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然后加重病情呢!”
“……”
我那是被绑住了,才不是睡得香!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绝望病明显会让患病病人的行为异常兴奋,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干出什么事来都不意外。
杀人啊被杀啊都是麻烦事。
不能放任他们在外面逗留。
退一万步来说,把绝望病传染了别人,让所有人都变成行事诡谲的疯子也很麻烦。
就在这时,罪木突然小声惊呼了一下:“狛枝……狛枝同学?”
我脚步一转赶回了床边。
原本的被子被罪木蜜柑掀开,露出被子下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狛枝凪斗——???
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
么好。
……
他穿着过于宽松的病号服躺在床上,双手紧贴在身边,依旧保持着被拘束带捆住的姿势。
可能是发烧又盖严了被子的缘故,他出了很多汗,额头上的卷发湿哒哒贴在皮肤上,枕头被汗湿了一小块。
与此同时,他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潮湿的病号服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就像被烧焦的塑料袋紧紧贴在烤熟的红薯上一样密不可分,勾勒出他瘦得过分的身体。
不仅如此,他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不知经历了什么,变得和紫茄子一样紫。
我被他的惨状吓了一跳:“狛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