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字:[等会儿飞机上吃。]
他今天要去见隋岑山,今早走的时候和她说过。
一并的,还有他的打算。
虽然许宥景没有全说,但温淮也能从其中猜出大概。他不仅要抓到内鬼,还要保证新条例顺利过会,彻底断绝过度开采的可能。
从隋岑山住院后,温淮便和他没有联系。虽是按照他的安排去做,可说不担心也是假的。
之前一直以为他在国外,可许宥景的意思,他在国内某家医院接受治疗,情况正有好转。
J:[顺利的话出院前能回来。]
温淮:[好。]
犹豫着,她还是把那三个字发过去:[我等你。]
发完也不敢再看,忙把手机锁屏,祈祷许宥景别回,或者——
一声震动,将她好容易建设好的心理防线摧毁。
她不想看许宥景发了什么,可手却不听使唤,忐忑着解锁。
他说:
[好。]
[一定回来陪你。]
[睡觉。]
萍姨离开后,温淮看了会手机就眼皮发沉,索性放下手机开始午睡。
梦里,她梦到和父亲正在吃饭。父亲叮嘱她不要只吃菜,多吃点肉,这样才能营养均衡不生病,小时候的她乖巧说好。
氛围正好,温馨得近乎真实。
也是这时,门口传来开门声。一个面容疲惫的女人走进来,连拖鞋都没换,直接摊倒在沙发。
是她母亲,梅霖。
梦里的温淮心中欢喜。母亲是福利院的院长,记忆里她总是很忙,母女俩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也都是在教导、纠正她。
不过,温淮还是渴望能和母亲多些相处。
正要唤她,听父亲问:“你今晚不说不回来吃,我去给拿碗。”
“拿什么拿!”
梅霖忽然从沙发站起来,指着这边破口大骂,“院里都没钱了,我今天跑了一天也没拉到几个钱,你们倒好,啥忙帮不上还在家里吃吃喝喝,有脸吃么你!”
梅霖将矛头对准温淮,凶恶的眼神让她想起许多个场景。
额前、后背的冷汗浸湿了枕头、衣衫,她倏地睁开眼大口喘气。
瞳孔涣散,望着天花板出神,久久没回过神。
原来,只是梦。
这时床头的手机震动,她回神,看到备注,压下去的寒意又浮现上来。
下意识按上挂断键,紧接着,电话再次打来。
温淮扣着手机壳,最后,还是在即将挂断的前一秒接通。
梅霖:“挂我电话干嘛?”
温淮张了张嘴,那边又问:“你爸房子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儿?”
温淮心道不好:“你要干嘛?”
梅霖不耐烦:“我已经把这套房子挂出去了,有人来看,你四点之前快点过来,不然我就叫开锁公司了。”
随后不等她问“你怎么来北城了”,电话就被挂断。
温淮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四点,她也顾不得什么不能出院,穿了衣服就走。
打车到家属楼已经四点一刻,刚关上车门就见到一位穿着朴素的女人,挽着发髻站在楼下,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