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眉头紧皱。
令他头疼的东西太多了。
不久前,他因为明女郎夸赞汉高祖刘邦不吃丹药一事,减少了服用丹药的次数,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之处——他对丹药成瘾了。
嬴政已然明白自己在饮鸩止渴,但以现在的情势,他根本不可能完全停掉丹药,就比如此刻,明女郎非要在半夜答题,那他就必须强撑。
为了不在百官面前露出疲态,他只能服用一二颗丹药用以振奋精神,事实意义上的舍命陪君子了。
西方的医术高超,嬴政当然也想要。
但这就涉及他正在头疼的另一件事,本朝的文臣武将青黄不接,为了捉拿项羽,他甚至用上了李斯的儿子李由和已经告病避世的李信。
王贲已经在去沛县的路上了,蒙家兄弟一个近身保护他,一个在上郡修长城守门户,都不能动,他缺人啊,他太缺人了!
汉朝的情形恰好相反。
刘彻大手一挥,气势如虹:“博望侯何在?”
“臣在。”张骞刚因出使西域、抗击匈奴有功,被刘彻封为博望侯,只不过冠军侯太过耀眼,遮住了他的光芒,张骞也乐得低调。
“朕命汝西行而去,为吾朝寻得那医死人、肉白骨之术,此行艰险,汝可愿领命?”刘彻豪情万丈地发问。
“臣,定不辱命!”张骞行礼,亦是一脸的慷慨激昂。
而另一边,唐宋明三朝的君臣们,都呈现出了一种呆滞的状态:
天幕说的西医,难道指的是那些欧罗巴人吗?
如今的西方人在用什么方法治疗病人呢?哦吼,放血法
事实上,就算是朱元璋现在的时间点,距离西方医学的起源,还要再等五百年。
这些聪明人只怔愣一会儿,就很快意识到:
不仅仅是医学,明女郎所在的后世,他们曾经看到的又或者是没看到的,他们曾经意识到的又或者没意识到的,无论是先进到超出认知,还是别扭到违背认知,那些违背传统的东西,似乎都来自于如今落后的蛮荒之地——西方。
“明女郎不也说了吗,那西医治标不治本。”有人乐观道,“往好处想,说不定是咱们的中医没流传下去,才让那帮子蛮夷占了大头。”
“唉那是单纯医术的事吗?”也有人愁眉不展,“以小见大,怕就怕的是,不止医学,估计其余诸多学派也都是相似的处境。”
第39章帝王情谊,守成之君明亡于崇祯,实亡……
“怎么净说丧气话呢!这明女郎讲起史来不也顺溜得很,说明咱们的传承没有断。蛮夷有什么比咱们好的地方,咱们就拿来用,不好的地方,咱们就不要。”这人显然无师自通了师夷长技以制夷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两大名言,“有了天幕,咱们已经先人一步,还能叫咱们的东西再被压在下头?”
赞同者众。
一时间,君臣百姓的心都凝聚在了一起。
有人若有所思想道:或许天幕的出现,就是为了这一刻?
“这样灰暗的日子,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万贞儿就更加可贵了。”明月唏嘘道,“有一说一,朱见深对万贞儿的感情很难称之为是爱,但可以确信,他对她的感情,包含着很深很深的依赖。”
明朝。
朱元璋脑袋一懵,对着朱棣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个孙子爱上了一个大他十七岁的宫女!还封她为贵妃?”禁止万氏女子入宫当宫女的念头冒了出来,又被朱元璋自行打消掉。
朱棣熟练地跪下请罪,一脸的痛心疾首,实则暗自腹诽道:那朱见深可不是他孙子,而是他的曾曾孙子等等,爹不会是在一语双关地骂他吧?
而后宫之中,马皇后看着天幕,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微笑。
多年夫妻,她都能想象出朱重八此刻有多么暴跳如雷,但如今宫中妃嫔如云,小他两个十七岁的女子都数不胜数,也没见有人说过什么。
爱肯定是爱的,但若是真爱,她也不会只是个贵妃。
只是帝王的情谊比不过祖宗家法,也比不过后世声名罢了。
不过,自己倒是可以借此事请旨,放出一批到年龄的宫女,甚至劝他把宫女们出宫的年纪从二十五岁降低到二十岁。
这样的年纪刚刚好,若是想出宫嫁人,也不至于只能当个续弦。
但也不是所有宫女都愿意早早出宫的,她还需细细斟酌。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朱祁镇夺门之变复辟后,朱见深又被复立为太子,有一件很搞笑的事,《明英宗实录》里记载,复立太子的诏书上面,朱见深的名字被失笔误写成了朱见濡。”明月觉得世界真是一个草台班子,“其实很离谱啊,‘深’字和‘濡’字差别还挺大的,而且不止朱见深的名字被写错,朱祁镇次子的名字好像也被写错了,这看起来有点像是故意的。”
“合理猜测,朱祁镇可能想借这次机会给儿子们改名,毕竟朱见深的存在也提醒着他曾经犯下的滔天大错和被景泰帝幽禁的屈辱日子;要不就是朱祁镇真的把儿子们的名字给记错了,毕竟这家伙的智商有目共睹,对于前头的这几个儿子又是多年未见,记岔劈了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