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寝之地定了下来,先皇的谥号也定好了,是为孝宗敬皇帝,如此就只等着泰陵修好,就可以出殡下葬了。
这么一等,就等了四个月,一直到十月份的时候,泰陵终于修好,皇帝也终于可以出殡了。
原本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消磨,张鹤龄本以为自己心中的悲痛之意应当消减了几分,可是等到出殡当日,当他看着姐夫的梓宫被人抬出紫禁城,张鹤龄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也真切意识到,姐夫这次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
出殡的流程也都是张鹤龄安排的,按照惯例,四品以上官员,跟随着新皇从大明门出,一路步行到德胜门,然后又换上马匹,就这么一路哭着往泰陵而去,至于四品以下的官员,没有送灵的资格,只需要在城外迎接即可。
就这么一路送灵至祭,一直等他们到了泰陵,将先皇安葬,又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节,这才奉着先皇的神位,回到了紫禁城。
等将神位再次请入几筵殿,这次的丧礼才算是告一段落。
张鹤龄在一些列程序结束之后,便去了仁寿宫见张太后。
如今的张太后也已经上了徽号,是为慈寿皇太后。
她本人也从坤宁宫里搬了出来,入住了仁寿宫。
而皇帝的三个后宫,太子妃封了皇后,两个太子良娣,沈氏封了贤妃,吴氏封了德妃。
张鹤龄到仁寿宫的时候,太后正在歇息,听说她今儿一早,就起来给孝宗皇帝祈福念经,等到孝宗陵寝出宫的时候,又哭了一场,哭完之后饭都吃不下,最后还是跟前的宫女再三劝慰,这才歇下。
张鹤龄听到皇后这般悲痛,也不忍旁人去打搅她歇息,只自己在偏殿里等着。
等了半个多时辰,太后这才起身,张鹤龄也得到了召见。
“既是早就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竟就傻傻的等在外头。”太后看着弟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言语间即便有嗔怪也并不真切。
张鹤龄勉强笑了笑:“姐姐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今日好不容易歇下,我又怎么忍心打搅。”
一说这话,太后又不免落泪:“先皇就这么去了,我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张鹤龄见她落泪,又不免劝慰一番。
幸好经过这大半年的消磨,太后心中的悲痛之情,总算没有当时那般厉害了,哭了一场之后,又很快止住了,然后又问起了今日出殡的情形。
张鹤龄细细的说了一遍,一点细节都不敢落下,太后听完,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先皇在的时候,最看重照儿,如今照儿对他的身后事这般看重,先皇就算去了也能安心了。”
张鹤龄听着这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本先皇的意思是要薄葬,可是太后根本不许,她舍不得丈夫就这么凄凄凉凉的去了,最后还是张鹤龄从中转圜,最后还是按照最基本的帝王丧葬处理了一下。
姐弟俩说了一会儿话的,太后又看着有些疲惫了,张鹤龄也不愿打扰她消息,便也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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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新皇
张鹤龄从仁寿宫出来,便往乾清宫去和皇帝告辞。
如今虽然那新皇登基,但是年号还是用的弘治,需得等到明年之后才能用新年号,而这个新年号也早就定下了,还是张鹤龄熟悉的那个正德。
张鹤龄过来的时候,皇帝正在批阅奏章,听说他来了,急忙传召。
等到进了乾清宫,也不等他行礼,皇帝立刻让他坐下说话。
张鹤龄也就不和大外甥客气了,干脆利落的坐了下来,来给他搬凳子的,正是刘瑾。
张鹤龄看了一眼刘瑾,他如今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整个人气色也比往常好了,即便如今依旧做出恭顺的姿态,但是却已经明显不同于之前的畏畏缩缩。
张鹤龄神色微顿,觉着对这个人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舅舅可是去看了母后?”正德帝问到。
他如今虽然比历史上继承皇位的时间晚了一些,但是到底也不过刚刚才十八岁,放在现代社会,也只是个才刚成年的孩子。
但是在古代社会,他现在就已经成为了大明朝的统治者了。
“是,臣将今日之事与太后说了一下,太后听完又哭了一场。”张鹤龄平静道。
正德帝听了这话,也是叹了口气:“母后与父皇恩爱情深,如今父皇就这么去了,母后心中自然也不好受。”
张鹤龄见皇帝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急忙安慰:“臣出来的时候,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皇上不必担心。”
正德帝这才松了口气,又和张鹤龄说起朝堂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