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卿。”
“臣在!”
“你身为禁军统帅,勇冠三军,乃朕的肱骨。袁卿。”
“臣在。”
“你出身禁军,久历战阵,一杆长枪令人丧胆,功勋卓著。”
萧桓的声音抬高了一些:“今日,朕不仅要观阵型,更要你们临阵的勇武,兵刃的精熟。梁卿,袁卿,你二人便依太子所请,于此校场之上,各持兵刃,切磋一番,点到为止,勿伤性命,以为三军示范。取兵器来!”
将士即刻奉上兵刃。
梁砥拿着平日里惯用的一口厚背阔刃长刀,刀身沉重,猛悍非常。
他持刀在手,随意一挥,便带起恶风,脸上笑容尽去,唯剩熊熊战意:“中郎将,请!”
袁琢接过一杆长枪,枪身挺拔,红缨如血。
他持枪而立,身姿依旧,行礼:“请。”
两人上场,相对而立。
“开始!”
梁砥暴喝一声,如猛虎出闸,手中长刀势大力沉,直劈而下,毫无保留。
他心里憋着和袁琢较劲的心思,自是全力以赴。
袁琢岿然不动。
直到梁砥冲到他跟前,他动了,动作迅捷而精准,闪转腾挪,腕抖枪出,精准无比地点向梁砥刀脊薄弱之处,正是以巧破力之上乘枪法。
枪尖颤鸣。
“好!”台下不禁有人低喝。
梁砥只觉刀上一股巧劲传来,险些拿捏不住,心中更是一凛,战意愈浓。他刀法展开,大开大阖,风声呼啸,刀光滚滚,一波接一波向袁琢卷去。
袁琢一杆长枪使得滴水不漏,招式精妙,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化去危局。
枪影幢幢,护住周身,与梁砥斗得旗鼓相当,激烈异常。
在天策卫阵列最前方,赵楫和李烛却是越看脸色越白,拳头越攥越紧。
他们二人时常清晨与袁琢切磋武艺,对其枪法之精、应变之速、内力之绵长,知之甚深。
如今却已窥得蹊跷。
“不对!”赵楫压低声音,“中郎将这一招为何只出两式?最后一式若出,必可逼退梁统领!”
李烛眼睛死死盯着场中:“何止!方才本有巧劲破解,可他竟用了最耗力的硬格?”
两人对视一眼。
他们比谁都清楚,场面上看似激烈,实则袁琢早已将自己神鬼莫测的枪法
束缚得笨拙不堪,甚至像是在主动将身体的薄弱处,送往梁砥的刀锋之下。
“他为何不避?”
“他意在求败意在求死”
这不是比武,这是袁琢蓄谋的自杀。
用看似对抗的招式激起梁砥的怒意,向死而战。
赵楫猛地抬头,望向高台,皇帝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中,皇后神色平静,唯有平康公主嘴角噙着一丝看戏的浅笑。
他心急如焚,却又无法高声呼喊。
赵楫急欲阻止,思考着该制造混乱。
高台上,萧朔华轻笑:“父皇您瞧,中郎将这枪使得花哨,看着倒是占上风呢。”
场中,梁砥久攻不下,怒火上涌。
他猛地一声怒吼,全身气力灌注,刀势陡然加快,一式接着一式,如狂风暴雨般连绵斩向袁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