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音见状拿过剑来便要夺门而出,她性子急动作又快,事情一经决定立时便要做。
思鸿忙不迭的拉住她,“上…上哪去!?”
“自然是去告知如承岳啊!他若死了谁去散银钱,谁去放人?”说话间又要往外冲。
思鸿又拦道,“你忘了我们定好的三个条件?即便要去,也是我去啊!他们都没见过我,不知道我是谁。”
“那你快去!”虞音把手里的剑递给他,思鸿接剑略作考量,转身而出,嘴上说了句,“这两个老东西倒也厉害,若我二人日后碰上,定也是个麻烦!”
虞音听他这么说,忽然想起那两名车夫的掌法,不正是当日重创董嬷嬷与十余好手的蚀阳悼阴二老?
她方才自己欲往时没想这许多,眼下换成思鸿,便不由想到他被二老双掌打吐血的场景。
这可万万不能发生,便是不救人,她也不能让思鸿有甚么危险,当即喊道,“你等一下!”
思鸿方开门,却被她唤住,回过头来看向她。
“你…你也不要去。”虞音轻声道。
思鸿知她心中所想,笑道,“主人且放宽心,我去去便回。”说罢转身而出。
虞音急忙到窗前,见他趁着天色将黑未黑之际,也从那如府大门而入。
紧接着便听见如府中锣声大作,院中的人都喊将起来,未及一盏茶功夫,思鸿便已携剑归来。
虞音惊讶的看着他,“这么快?你从哪里回来的?没受伤吧?”说着到他身边,扯着他衣服前后打量一番,看看有甚么伤处没有。
“嘿嘿,不就报个信,还能要多久?我这不好端端的回来了吗。”思鸿张开双臂给她检查,又道,“如府戒备森严,我只跟他们说门前护卫遇害,车夫是刺客假扮,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处理罢。”
“只怕如府上下也没有这两个老东西的对手。”虞音说完见思鸿在憨笑,又问,“你笑甚么?”
“我是笑主人也这般称呼他们。”他顿了顿,又道,“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二人武功虽厉害,但如承岳在凉陵城还是有些实力的,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听思鸿这么说,虞音自是明白,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断不会信世间尚有武功凌驾于蚀阳悼阴之上。
本想再问上次为甚么放他们走,但涉及到司无双,话到嘴边便也没问。
如府里喧嚣了一阵子,便即安静下来,想来是没发生甚么大事。
他二人如此暗中相助,一连又等了三日,思鸿被活生生卷了三夜。
月初这日天还没亮,虞音和思鸿便向城东南行去。
思鸿购了辆马车,套在了挽风身上,车上装的是前日他们去采买的新衣与干粮酒水。
有了马车自是行不快,思鸿在后面赶着车,虞音与轻雪在前开路。
直行至午时,才遥见前方一处林子中,缓缓走来一队人,相互搀扶而行。她们均是囚服打扮,正是被释放的那二百余名女子。
虞音当即下马,步行迎上前去,思鸿紧随其后。
众女子认出虞音,纷纷奔至她身边,忆起那日她舍命相互,不知谁先哽咽出声,不久尽皆泪如雨下。
虞音亦是百感交集,她退后数步,面向众女子,长揖及地,“让诸位姐姐多受一月苦,都是小妹不好。”
她自己也不知怎地,从知道众女之事那日起,心中便时常挂念,见到她们后更是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众女见状哪里肯让?她们心知此番得脱险境,尽是受眼前这位虞姑娘大恩,情急之下竟悉数向虞音思鸿二人拜跪于地,宣称日后愿为虞姑娘效死命。
虞音见她们多半有伤在身,急忙上前相扶,言道,“小妹只求众位姐姐平安喜乐。”引众人寻了处河流,清洗伤口,包扎上药。
众女结成队到思鸿处领取新衣,二人又将干粮酒水统统分发给她们。
虞音见这些女子行事极其有序,裹伤时亦是熟练异常。想着应是这十几年来被欺压所致,若是开口相问反倒让她们忆起往日惨痛经历。
经此一番整顿,众人尽皆精神焕发,食用干粮时虞音才听她们说,家中早已没了亲人。当年被捉拿至这里时,家中大半都被杀害,有的消息得的早,才能远远跑开。
十八年过去,早已都是无家可归,众女又将愿追随虞音之事说了一次。
虞音推说自己亦是江湖飘零居无定所,更不敢身居主位,在众人之上。
她心中忽生一念,说道,“姐姐们若是不嫌弃,可到我家中暂住。只是我近日还有事情在身,恐怕只能送你们过去,不能久陪。”
她随即把听风崖的情况都说与大家听,众女无一人不从。
虽是如此,虞音仍是担心路途遥远,眼前伤者居多,如何步行去听风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