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稷抬起一碗递给她,她边吃,他边向她道来前因后果。
说到他们只在这借住两日,微月好奇道:“公子难道断定两日后粮食就会运到吗?”
楚稷点头,算是回答。
距离燕州百里外,装载着粮食的车马军队分为了两批运输,一批的目的地是燕州,而另一批的目的地,是北疆前线。
两批粮草运输的路线在抵达燕州之前都是相同的,但因货物多少不同,送往前线的粮草落在了另一批粮草后面。
赵乾三人按照楚稷所给路线快马加鞭跟在了前线粮草后面。
此时正值午夜,三人潜伏在草丛中,多日的追踪终于让他们找到一个好时机。
运输粮草的队伍很少休息,几乎是日夜不停,但就算人不疲惫,马也会疲惫。
在跑死了两匹马后,军队的领头终于决定暂时歇息一个晚上。
赵观庭仰头躺在草丛中,拿着一张干饼无声地咀嚼,双眼失神,也是一副累极的模样。
他们与运粮队伍一起,也算是日夜兼程,如今前头停了,他们这些跟在后头也终于能停一停了。
要说为什么不提前到,然后半路来个出其不意,这还得怪楚稷给的信太晚了。
等他们做好准备出发,躲过皇城诸多审查后,运粮的队伍已经出发两天了。
两天的路程,他们只能马不停蹄地跟在屁股后面追。
赵乾将手中的火把分别递给两人,叮嘱道:“一会儿就按我说的做,记住,不可贪心。”
这些天在马背上颠簸的日子并非白费,反倒是让赵乾生了个好主意。
三人劫粮,强攻必败,只能用计。
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现下,他们是不能而示之能,不用而示之用,反正讲究的,就是一个“骗”字。
季凛武功高强,赵乾派他在军队驻扎的东侧制造假象、瞒天过海,假装有明国的敌军来袭。
赵观庭手脚灵活,胆大心细,赵乾要他和自己一起从西侧浑水摸鱼,乘着夜色与草丛掩护摸进粮草所放的地方。
届时他们用火把将部分粮草点燃,从而制造混乱,乘机上马,带走几辆粮车。
至于能带走几辆,就得看他们的本事了。
季凛最先带头,他接过火把,点头应下。
赵观庭手里拿着大饼,将中间啃了个大洞,如今大饼变成了圆圈,他将这个饼圈套在了季凛的脖子上,贱兮兮地笑道:“要是我们分开了,你就抱着这个饼吃,吃没的那天我就来找你。
赵乾瞪了他一眼,季凛却没说话,将饼圈摘下塞进嘴里,含糊道:“不会分开。”
赵观庭反手夺过他手里的饼圈,笑道:“自己吃自己的。”
季凛看着赵观庭与赵乾两人,两人一人如父,一人如兄。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分开,也只是暂时,最后都会聚在一起。
赵观庭跟在赵乾身后,他跟在赵观庭身后。
而在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他故去的母亲和父亲。
他希望一直这么走着,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