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一边将浏览着手中无糖茶饮的标签,一边回道:“我不是拍过你在美术馆采访他的视频嘛,他想要原始素材,所以你把我V信推给他了,我俩加了好友,记得吧?”
“嗯,是啊……”
“和他聊了才知道,原来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小江总。小江总刚从美国回来,打算在银城落地德通医药的大项目——他的事迹我听家里长辈说过无数遍了。”
陶青将饮料扔进购物篮,走向了对面的货架:“好巧不巧,小江总打算在城西买地皮建厂,我家老爷子是城西地头蛇呀,我打小也是在城西长大的,所以就约好见面详谈,三天前他请我吃了饭,今天轮到我招待他了,结果刚聊两句我家啪地停电了,该交电费了。”
说到这里,陶青神神秘秘地清了清嗓子:“小衡呀,方不方便透露下,你之前是怎么和小江总认识的?难道是通过那个姓闻的?听说德通和万峰关系不错啊……”
“嗯……算是吧……”
林衡含混地应付了下:“学姐,不好意思……我处在发。情期,今早一醒就烧得厉害,怎么都找不到抑制剂,就去了你家,结果把你的沙发套和薄凉被弄上汗了,我已经放进洗衣机里洗了,等晾干了再给你送回来。”
“嗨,不打紧,我一个Beta,对信息素也没啥感觉……咦不对啊小衡……”
陶青语气忽然不对劲了:“所以刚刚……处于发情期的你,迎面撞上了……”
林衡攥紧了手机:“嗯。”
“那你没事吧?他毕竟是Alpha,没把你怎么样吧?”
陶青的语速越来越快:“小衡,你现在身边有人吗?你可以给我个暗示,如果他真的对你做什么了,我立刻就报警……”
“没有。”
林衡有些尴尬:“那时候我晕乎乎的,动都动不了了,他就帮我注射了抑制剂,现在已经好多了。”
陶青那边沉默了五秒,随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我马上回来了,你在我家对吧?厨房里有蜜瓜和车厘子,麻烦你洗一下装盘,和江总先吃。”
“那个……我回自己家了……”
林衡犹豫了一会儿:“耀清身上沾满了我的信息素,要洗个澡,换套衣服。他洗完了我洗,我浑身都是热汗……”
“哦……我明白了。”
陶青静了静,露出了迷之微笑,“那我先不打扰了,你们好好休整,一会儿咱们再聊。”
滴、滴、滴——
学姐似乎误会了什么……
挂断电话后,林衡叹了口气,很是难为情。
不,似乎她也没误解什么。
他和耀清的互动,确实也没那么清白。
方才那个兵荒马乱的瞬间,分明两人都狼狈无比,暴露了最不堪、最失控、最丑陋的一面。可在那样脱轨的状态下,在凌乱潮湿的沙发上,在双方茫然的眼瞳里,分明有暧昧在滋生与激荡。
他不知该怎样形容,言辞都失灵了,直觉告诉他,那是种扭曲的吸引力——对信息素过敏的Omega和腺体残疾的Alpha,两个异类之间微妙的情愫,就在那个沉默以对的时刻,化作强烈的心跳撞击着胸膛。
连天灵盖都在惶惶地震动。
林衡深深地吸气,再吐气。
他探出手指,慢慢搭在后颈上,轻轻按揉着发热的腺体。
已经摸不到那枚细小的针孔了。
一时间,林衡有些恍惚。
这是已经耀清第二次为他注射抑制剂了。
上一次,还是在七年前,在深红图腾夏令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