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南煊回到神界后,巾良玉已不在此处,帝尊也再次闭关。
乾元殿外,沐言孑立于檐下,一袭青衫将她衬得格外超凡脱俗。
“南煊将军,你回来了。”
南煊顾盼四周,见只有她一人,便问道:“巾良玉和阚宴将军呢?”
沐言道:“良玉将军回人界了,阚宴将军心有不快,或许在宫宇附近习剑吧。”
南煊眉眼微低,正想再问问细节,只见沐言从袖中取出一锦囊。
“这是阚宴将军的,他走得匆忙,将此物遗留在这了。南煊将军想必要去找他,不如顺路替我还给他吧。”
南煊接过锦囊,上面沾了些泥壤,此刻已然结成了小块硬邦邦的泥壳。
他轻轻揉搓几下,泥壳便一点点掉落,只是还残留了一块浅黄的泥印子。
阚宴的宫宇位于神界北侧,虽不及乾元殿华贵,但也是神界首将应有的规格。
南煊正欲入殿,忽闻宫宇侧方长亭水榭处隐隐传来倏倏剑声。
他又调转方向来到声源处,扫视四下,那人果然在此处习剑。
准确地说,应该是发泄闷气。
阚宴往入口处瞥了一眼,低沉道:“来得正好,与我切磋一番。”
这个人,高兴的时候要找人切磋,生气的时候也喜欢找人切磋。
南煊自然清楚阚宴的性子,若是此时他答允这无理的要求,恐怕没个三四天这场比试是结束不了的。
随即他摆手道:“今日不想练剑,我来是有正事要问你。”
阚宴冷哼一声,不情愿地收了剑。
此举确实在南煊的意料之外,不知何时,阚宴竟然这般好说话了。
“关于巾良玉?”
南煊递上锦囊,颔首道:“没错,我方才听沐言说他回人界了,那他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阚宴眉头微拧,接过锦囊时视线在南煊的脸上和身上来回打量一番。
南煊有些不自在,问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那人的表情更奇怪了,眉眼几乎要皱在一处,眼神忽明忽暗,嘴唇抿成一条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南煊被他这神情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皱眉问道:“究竟怎么了?”
……
阚宴反问道:“你怎么了?”
“啊?”南煊后退半步,“我没怎么啊,你怎么了?”
半晌,那人长叹口气,乜眼道:“你这幅样子,我险些以为是被谁打劫了。”
南煊:???
阚宴白了他一眼,坐于亭中,将话题自顾自回到巾良玉上。
“巾良玉确实活了下来,只是神格已毁,永无法再修炼飞升。”
闻言,南煊心下一凝,站在原地灌铅般动弹不得。
其实在噬阳湖给巾良玉输送灵力时他便有所担忧,也猜到了这一层,只是此刻亲耳听见这个消息,双手还是控制不住地轻抖发颤。
一片枫叶缓缓落下,停在南煊肩头。
他将其取下置于掌心观详片刻,倏地想起自己似乎忘记问宁溯为何知晓巾良玉在噬阳湖一事了。
此刻宁溯不在,他也只好等下次见面时再问。
出神之际,阚宴起身走了出来,南煊抬眸望去,那人还是一脸死板,只是眸底轻微泛红,与往常甚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