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会撑爆人身吗?”
“不会。”
“你把她变作人是为了封印她的鬼气?”
“不是,封不住。”
“那是为什么,你喜欢她?”
“不是,我不认识她。”钟霄木眼帘微垂,浓密的睫毛遮蔽着余下的眸光。
“那你喜欢我。”
“每次你问我答,你都要这样耍赖。”她一掀眼眸,“起来吧,你没有问到点。”
“你先说,为什么点她成人。”魏知洁不怕她瞪自己,干脆松开支撑自己的力气,尽数压在钟霄木身上。
钟霄木没办法,只能再挑拣着讲,魏知洁就是这样,问题很多,如果不得到一个答案,多半纠缠不清,“为了拖延时间,让命运转向。一般来说,做人时不能做鬼,做鬼则不能做人,她即便能兼得,也需要时间。”
魏知洁一惊,口不择言,“她凭什么能兼得,这是……”
嘴被一只手捂住了,“不能说,说了,她就讨封成功,这场大因果不能落在你我身上,也不能现在就摊开。”
她舔了舔对方的手心,禁锢松开了点,在钟霄木的手掌里,含糊不清地接着问,“为什么是她?”
“阴地而死,阴日而生,十九个仇人,尽数诛灭。”
“十九次方,五十二万四千两百八十八倍。”魏知洁算得很快,眼前一花,“我居然挑衅了这种怪物?”
钟霄木松了捂住魏知洁嘴的手,伸手去开了车门,往外呕出一口血,用手背擦拭了嘴角的血渍后,才冷静地转头,“能说的都告诉你了,魏知洁,下次好奇心别这样重。”
说着话,一行血泪又落了下来,蜿蜒流向下巴。
魏知洁慌了,用袖子胡乱擦着神棍脸上的血,“我不问了,你别死。”
“死不了,我是穷命,不是短命。”钟霄木还是那么淡然,握住人鬼的手腕,“别动了,下去吧,我要大病一场,别去医院,劳烦你照顾一二就好。”
“那你别说啊!”魏知洁有些崩溃,这死木头平时就爱装谜语人,她哪儿知道真不能说假不能说,“我问你就说,不能说你也说,你要死啊!”
钟霄木翘起嘴角,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衬着脸上胡乱的血迹,显出一点邪异,“我不说,你能放过我?不让你学我的家传时,你都没听我的话,魏知洁,这传承是诅咒,好奇心不止害死猫,也能害死你,或者我。”
说完,她合上了眼,魏知洁太重了,压得她有些困。
雨还在下,如同天漏了一般,漆黑的夜色里,魏知洁面上的慌乱一扫而空,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昏睡过去的钟霄木,看不够,俯身过去伸手捂住她的口鼻。
“你怎么不死呢?你要是死了,这一身本领就废了吧。”她无声地呢喃,在钟霄木面前要装得像个人才行,不像人的时候钟霄木看她像看什么不懂事的阿猫阿狗。
真可恶啊,她想,那小鬼王当三十年鬼的感悟挺深刻,人类都很可恶,拿捏着鬼那一点点感情,持宠而娇,每天这个也重要,那个也重要的,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呢。
感受到手掌下的人类因为窒息的痛苦浑身颤动着,她心情好了起来,又等了两秒才松开。
“算了,救救你。”
她下车一把抱起人类,哼着歌,她偷学了钟家家传,自然知道钟霄木那双眼睛看遍因果,只能看,不能言。
所以理所当然是故意问的,不然她好奇这个干什么,世界毁灭了,她这头恶鬼都能活得好好的。
只有故意逼得钟霄木说出不能说的事,让钟霄木陷入天谴的病痛,才又欠她的因果,欠得越多越好,看这穷鬼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