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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第1页）

程栀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能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八卦的氛围。她偷偷看了一眼裴虞，对方正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只是耳根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淡红？

季知节利落地收拾好文件，站起身，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正事谈完，晚上一起吃饭？好像新开了家不错的粤菜。”

她这话主要是对着程栀说的，带着友善的邀请。

裴虞坐在沙发上，头也没抬，声音平淡：“晚上没时间。”

季知节挑眉，故意揶揄道：“哎，我邀请的是程小姐，你拒绝得倒是快。”

裴虞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季知节脸上，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眼神里却没什么笑意，反而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警告意味。

季知节被她看得后背一凉，脸上的玩笑神色收得干干净净：“得，我多嘴。程小姐，那我们保持联系，有进展第一时间通知你。”她说完，几乎是立刻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脚步飞快地朝门口走去，不知道以为后面有什么在追她。

一直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悠闲看戏的余清歌，忍不住笑出了声。

裴虞的视线转向她，语气没什么起伏：“你不走？”

余清歌往后一靠，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理直气壮地说：“不走啊。”她看向程栀，笑容明媚，“我找程小姐有事。”

程栀有些意外，指了指自己：“找我？”

“对啊，”余清歌点点头，难得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那个……林昭昭，她好像生我气了。我不知道具体因为哪句话惹到她了。”她求助似的看向程栀，“你知道她一般喜欢什么吗？我送个礼物道歉，有没有什么建议？”

程栀没想到余清歌会问这个，她想了想，认真回答：“昭昭她心思其实挺细腻的。她需要的可能不是昂贵的礼物，而是一个明确的态度。”

余清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想再细问，裴虞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该走了，她需要休息。”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向程栀。

余清歌撇撇嘴，倒也没反驳，站起身对程栀说：“那行，程小姐，我们加个微信？晚点我们微信聊。”她拿出手机。

程栀连忙去摸自己的手机，诶？可能是忘记放在哪里了？

裴虞像变戏法一样递过来一部白色的手机，正是程栀的。她按了几下屏幕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没电，自动关机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儿，”余清歌不在意地摆摆手，看向裴虞，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姐你把程小姐的联系方式推给我就行。”她说完，冲程栀挥挥手，也转身离开了。

公寓里重新剩下她们两人。裴虞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公司还有事，晚上不用等我吃饭。有事找陈姨。”

“好，你忙你的。”程栀乖巧地点了点头。

裴虞离开后，偌大的公寓显得格外安静。程栀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发现电量充足，难不成是那天摔坏了？

下午陈姨准备晚餐时，程栀主动和陈姨提起想自己下厨：“陈姨，今晚的饭能不能让我来做？我想谢谢裴总。”

陈姨有些惊讶，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当然可以，程小姐。我给你打下手。”

厨房里，程栀系上围裙，陈姨在一旁帮忙。两人一边忙碌，一边闲聊。

“程小姐，裴总她不太能吃辣，胃受不了，做菜的时候辣椒少放或者不放。”陈姨提醒道。

程栀正在切牛肉的手一顿，有些疑惑：“我记得她以前好像能吃一点辣？”

陈姨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那是以前了。这两年裴总工作越来越忙，吃饭经常不准时，有时候干脆就不吃。一来二去，胃就不好了，稍微吃点刺激的，比如辣的，就容易疼。所以现在饮食都尽量清淡。”

程栀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记忆里那个能陪她吃麻辣火锅的裴虞，原来也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被工作和不规律的生活改变了习惯。

她默默地将原本准备的小米椒放到了一边。

晚餐程栀做了三菜一汤，都是清淡的家常口味，但花了心思，色香味俱全。之前裴虞夸她做饭好吃，她便经常给裴虞做好送到公司里，那时候裴虞还没现在这么忙。

程栀看着时间不早，便让陈姨先下班回家。

程栀坐在餐桌旁等着裴虞回来。墙上的时钟指针一圈圈走过，从傍晚走到深夜。外面的天色早已黑透，她原本只是想坐着等，但或许是因为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也或许是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不知不觉间，她趴在铺着米白色桌布的餐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晚上十点多，玄关处传来门锁的轻微声响。裴虞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工作后的倦意。她脱下高跟鞋，换上柔软的室内拖鞋，动作很轻。

当她走到客厅，脚步却顿住了。

餐厅方向留着温暖的灯光。餐桌旁，程栀侧着头趴在桌上，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正熟。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程栀轻浅的呼吸声和电器运作的嗡响。那些菜已经失去了刚出锅时的热气，但整个空间却弥漫着一种温暖的气息。

裴虞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趴在桌上熟睡的程栀，看着她为了等自己回来吃饭而疲惫睡着的模样，看着一口未动的饭菜。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此时充满了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柔软。

她没有立刻叫醒她，只是这样站在光影交界处，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