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闵予脸色沉了沉,作势就要下来,宴谪立马打了个手势:“……你别管,我自己可以。”
他活动几下腿部,一瘸一拐的走回去,当真是无妄之灾,宴谪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他走得慢,上楼梯的时候更艰难,几步一停,楼道里的声控灯熄灭了,像是有预感似的,宴谪回头。
Beta在黑暗里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他努力眯了眯眼睛,才发觉那抹隐没在黑暗的高大身影。
“……你跟上来干什么?”冷冽的声音在楼道里空寂的回荡,灯一下子亮起来,刺得宴谪眯上了眼睛。
“我送你上去……”权闵予盯着宴谪,眼眸暗红,回复的有些迟缓,声音像是砂纸互相磨擦,嘶哑低沉。
也没等宴谪拒绝,Alpha两个大步跨上来,来到宴谪面前。
横抱起清瘦的Beta,步伐沉稳,不费吹灰之力。
好在楼层也不高,没几分钟就上去,权闵予把宴谪放在门口,静静的,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宴谪也不开门,眼眸清清冷冷的看过去,没带什么情绪:“已经送到了,你走吧。”
权闵予沉默,他的意图不言而喻,而宴谪的拒绝也不需要明说。
如果是平时,权闵予或许可以再忍耐,但他在易感期里,已经隐忍了好几天没有见宴谪,现在忽然见到了,就在身边……占有欲便越发涨起来,舍不得离开了。
脚底下像是生了根,克制着自己不去靠近宴谪,就已经用尽了权闵予的意志力。
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没有信息素的吸引,也能让人这样丧失理智。
“我不想回去,就一晚……”
话还没有说完,宴谪就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再留宿权闵予是绝对不可能的。
话语很决绝,权闵予心脏撕扯着痛了阵,脸色也有些苍白,他捏紧了拳头,浓郁到极致的信息素终于还是泻了点儿出来。
雪松的味道冒出点儿头就收不住了,死命的钻出来往宴谪身边涌,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包裹着心仪的猎物,恨不得烙印上属于自己的味道。
楼道里本来就不够通风,宴谪鼻尖动了动,嗅到很浅淡的,不寻常的气味。
他捂着鼻子后退半步,皱眉冷冽道:“你易感期到了?”
不远处的Alpha眼眸暗红,暗藏的情绪像是野兽,收敛了獠牙却还是掩盖不住骨子里的攻击性。
“……嗯,我不会伤害你的。”权闵予不想让宴谪这么害怕他,虽然他现在很难受,头痛欲裂,但他待在宴谪身边依旧能够忍耐,他不会伤害他的。
雪松夹杂着烈酒的信息素疯狂的涌出来,勾起点儿宴谪不好的回忆,他越发的神情冷厉起来,离权闵予很远。
“你快走吧,我不可能让易感期的Alpha待在自己家里……”
权闵予呼吸越发的急促,他上前一步,几乎贴在了宴谪身前,手掌急不可耐的握住宴谪的手腕……
宴谪刚想挣扎,手里就多了个冰冷的东西。
“我不会做什么的……如果我控制不住了,你就用这个……从这里插进去,我不会伤害你的。”权闵予握着他的手,把刀抵在自己的心口,Alpha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砰砰的声响很鲜活。
“你疯了吗?”宴谪的手抽不出来,冷漠的神情有些崩裂,他看着权闵予,正常人会出门带刀吗?
“让我留下吧……”权闵予甚至觉得,如果宴谪现在要离开他,他可能真的控制不住的发狂。
宴谪看着权闵予暗红的眼眸,Alpha像是很痛苦,眉宇间的褶皱怎么也抚不平。
“……”
——啪。
泛着冷光的刀刃扔在地上,声音清脆。
宴谪反锁了房门,蹲在地上抱头苦思,他又放权闵予进来了,还是在权闵予易感期……
他真是不要命了,他脑子有问题。
[宿主心地善良是好事,不要这么想自己。]
宴谪抱着双膝,眼眸黑亮又平静,眉眼在黑暗里淡漠又清秀,像是幽香的兰草。
他不该心软的,可是为什么克制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