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及时扶住她。
任恔妤抽回手扶住墙,站了很久才去重症监护室。
里面进不去,她只能隔着玻璃看他。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好像每一次面对她一样,只是现在身上插着好几个管子,冰冷的仪器记录着他的生命体征。
他皮肤本来就白,现在更是病态,那双眼睛闭合着,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消散。
为什么要拿命救她?
不救她,他就不会变成这样,不会生死未卜。
冰冷的刀,鲜红的血,还有过于沉寂的现在。无数画面纷乱地糅杂在一起,绞得她脑子很痛很痛。
眼泪倏地滚落,她捂着嘴,哭得浑身发颤。
怎么办。
他要是死了,她怎么办。
心口又酸又涨,喉咙哽得难受。
如果……
如果最开始她就没有再来招惹他……
她哭到缺氧,哭得头很疼的时候,有急促的高跟鞋声传来。任恔妤别过脸迅速擦干了泪,下一秒看到逼近的方梨。
方梨冷着脸,眼底都是怒意。
任恔妤不想和她打照面,也不想跟她说什么。
她现在没有力气。
“站住!”方梨加快了步子堵到她面前,看到她红透的眼,觉得讽刺。
任恔妤精神不太好,沙哑着声音:“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她移开目光想走,又被拦住。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没事,我有话跟你说。”
方梨指着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程烬,紧紧盯着她,“你把他害成这样,你有没有良心?我就不该把院里的饭局定在昨晚,让他这么巧地救了你!你欠他的何止一条命?”
任恔妤安静地看着她,“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等他醒了,是怪我还是别的,只要他说我都接受。”
方梨红了眼,“那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是我男朋友了?!”
任恔妤眼底闪过诧异,神色怔愣。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一件事,一件在她被绑架前的事。
那天在科室门口,程烬说下班前答复方梨的话很清晰的在脑子里蹦出来,她手很冷,血液仿佛僵住。
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答应了方梨。
那为什么还要跟过来救她……
“任恔妤,我承认我得到他的方法并不正当。
你被黑料缠身的时候他状态很差,跟我说话几次走神,我在他的搜索记录里看到过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情况,但我知道肯定不简单,我没见过他沉寂到快要把自己销毁的样子,所以哪怕不正当,我还是用给你解决黑料作为条件,赌他会答应。”
方梨说着看向里面的人,她从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模样。
“你每缠他一次就伤他一次,我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人,你对不起他!”
任恔妤双耳嗡鸣,脑子好像也发出呲呲的声音。
程烬被捅刀的场面一帧一帧的绞着她的神经。
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晃得她想吐。
方梨还在说,语气似乎很重,眼神也更凶。
但她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
任恔妤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去的,又是怎么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