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图?什么宏图?”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们都是安分的闺阁女子,哪里懂得这些呀?”
几个女孩子窃窃私语,笑声不大不小地飘来。
骊珠目不斜视,玄英却轻蹙眉头,目光不善地朝她看去。
“长君。”
玄英冷声道:
“备好笔墨,木牍,将方才这几位娘子同公主说的话,都记录下来——不知几位都是哪家的娘子,父亲可有官职?家族郡望在何处?”
车内瞬间一片死寂。
薛惜文也变了脸色。
长君果真取来木牍,边走边写:
“……诸位娘子放心,我虽不比公主过目不忘,但这几句话还是来得及记录的,几位娘子若还有话想说,自可继续,我都会一一记录,呈送雒阳。”
这下更无人敢吭声了。
众人纷纷惊惧不安的看向薛惜文,生怕今日这些话真的送入宫中,给全家带来祸事。
良久,薛惜文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
“清河公主,算你狠。”
长君:“……卯时四刻,薛三娘子对公主言语怨怼……”
薛惜文大惊失色:“你敢添油加醋!”
长君:“……卯时四刻,薛三娘子责骂公主内侍……”
薛惜文咬牙切齿,对骊珠道:
“公主误会了,我来只是想好心告诉公主,今日公主不必再去郡学门外苦等,谢祭酒已经托人带话,今日家中有事,不去郡学。”
骊珠终于有了反应。
见骊珠停下脚步,薛惜文也让马车停下。
她笑盈盈道:
“公主想知道我是怎么收到消息的吗?谢先生虽不收外姓的学生,却是我父亲的座上宾,我想见谢先生,只需同我父亲说一句……”
“薛三娘子。”
骊珠望着她得意洋洋的笑脸,目光真诚道:
“我刚才就想说了,你牙上有菜。”
“…………”
在薛惜文花容失色的表情中,骊珠提着湿漉漉的裙摆往回走。
长君和玄英听着身后的动静,抿唇窃笑。
哪有什么菜?
公主竟也会使坏心眼了。
等到走远了,骊珠才吸了吸被冻红的鼻子,怒气冲冲道:
“可恶!又白跑一趟!”
谢稽到底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
如果是因为她才故意躲着不来,她可真要生气了!
“还有,薛惜文也太闲了吧?她从邺都跑来这里,就是专门告诉我谢稽今日有事不来?”
骊珠冷静了一下,如果她没有故意骗她,那她人还怪好的呢。
正想着,顾秉安呵着白雾,从远处骑马而来。
长君道:“顾军师今早去哪儿了,我还叫人留在驿站内找你,你怎么从这头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