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乔迁之时,小民等自然是要斗胆去讨一杯水酒喝的。”
“除了本藩的伯爵府,襄阳铸炮厂、造船厂、纺织厂、码头、城墙、堡垒,乃至谷城这边的一些设施,也要以水泥来改造加固。”
说话间,韩复竖起五根手指,笑道:“根据估计,仅此一项,就是每年二十到三十万两银子的生意。诸位,这可都是官府、军方的订单,不愁销路,回款也快,简直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生意。”
乔四海与王存善、李济民对视了一眼,都咂摸出点味道来了。
韩伯爷不会是找咱们捐资助饷来了吧?
想到此处,大家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不敢随便说话。
脑中盘算,今天上了贼船,要出多少血才能下去。
韩复捧起茶盏,看了钱元昌一眼,后者立刻笑道:
“水泥一物,是建房修屋、铺路架桥,人人要用之物,销路之广,岂可以道里计?况且那石灰石,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原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事,但稍加制作后,便是金子一般的东西,利润至少在两倍以上。”
“即便百姓一时不用,我襄樊镇要大搞建设,其中最大一宗,便是要采购水泥。
“大量的采购。”
“光是这一项,就是数年乃至十数年的生意。”
“此番伯爷过来,就是打算在谷城建设一水泥建材总厂,专产此物,每年产量在百万斤。”
“我襄樊镇坐拥千里之地,物产丰饶,原不需借助外力办厂,但。。。。。。”
说到此处,钱元昌冲着韩复拱了拱手,接着道:“但我伯爷仁泽广被,愿与谷城乡绅共襄盛举。”
大家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心说来了来了,果然还是来了。
前面什么前景广阔,什么有多少订单都是扯淡,归根结底,还是要钱。
但韩伯爷威名在外,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毕竟这位爷狠起来,是真敢抄家灭口的。
无数血淋淋的事例表明,他愿意坐下来和你谈的时候,你最好要抓住机会和他谈,不然。。。。。。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王存善壮着胆子问道:“敢问钱大人,这,建此一座水泥厂,要花多少银钱?”
钱元昌干的就是财务工作,对各方面的流程都很熟悉,当即说道:“此水泥厂试产时产量在五十万斤左右,而后逐步扩充产能,达到百万乃至千万斤,如此规模之工厂,实属天下第一。工厂占地千亩,工匠千人,又需烧窑十
余座、水力机车十余座,初步造价二十八万两有奇。”
“这么多?”王存善差点傻了,这快要比襄阳府一年的赋税还要多了。
乔四海从小混漕帮的,是典型的黑社会洗白上岸的乡绅,素来以胆识过人著称,但这时也不由得头晕目眩,两股战战。
他那点混江湖的本领,在韩伯爷面前,连小孩子过家家都算不上。
“敢,敢问钱大人,我等要奉献多少银两?”
“乔老爷子何出此言?”钱元昌道:“伯爷方才已经有言在先,大家是共同办厂,不是叫尔等捐资助饷的。”
“那。。。。。。敢问我等要出资多少银两?”尽管乔四海换了个称呼,但他其实觉得没什么区别。
他根本就没想过能收回成本这件事,更不要说还从中赚钱了。
这回不等钱元昌回答,韩复放下茶盏,扫了众人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全部。”
“啊?”
“什么?”
“全。。。。。。全部?!"
乔四海、王存善、李济民等人,齐齐惊呼出声,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不过,这几人也不敢再坐了,在韩复面前跪作一排,不停地叩首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