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子慢悠悠地开口,字字诛心:“你怎么拉的?是不是又上手就拽,像拎小鸡崽儿?你怎么说的?是不是开口就是‘笨死算了’、‘活该喂凶兽’?”
通天噎住了。他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
“哈!”元始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通天,你这脑子是真不长记性?上次把人家的宝贝灵草踩烂了,骂人家种的地方不对挡你的路!上上次给人逼出毒素,嫌人家血脉太差拖累你解毒的速度!你这叫为人好?洪荒第一祸害就是你!人家姑娘没一锄头砸你脸上,都是人家修养好!”
通天被兄长数落得面红耳赤,偏偏无法反驳。
“我我那是直率!坦诚!”他垂死挣扎。
“直率?”元始毒舌道,“那你现在这副淋得透心凉,跑回娘家撒泼打滚生闷气的死样子,也是直率?活该你孤寡一辈子,跟你的剑过去吧!”
“你欺人太甚!”通天气得跳脚,青萍剑在鞘里嗡嗡作响,但看看旁边稳坐钓鱼台的大兄,再看看一脸“你动我一下试试”的二兄,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狠狠一跺脚,地面都震了三震,“算了,跟你们根本说不明白!我跟她之间复杂得很!”
老子终于又睁开眼,用一种看先天顽石的眼神,上下扫了他一遍,最终叹了口气,浓浓的嫌弃道:“罢了。对牛弹琴。下次再见她,记得带个灵果,闭上嘴,递过去。若连这都学不会”老子顿了顿,说出最可怕的话,“便自行兵解,转世重修一回,或许下辈子脑子能开点窍,至少别像现在这么惹人嫌。”
通天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羞愤交加,那点伤心难过都被兄长的连环毒舌打击得七零八落。
他狠狠瞪了两位兄长一眼,转身又要走。
“站住。”老子淡淡开口。
通天脚步僵住,不甘不愿地回头。
老子袖袍一拂,一件干燥的鹤氅落在通天身上,瞬间吸干了他身上的雨水,带来暖意。
“湿气太重,碍着我的丹炉火了。”老子语气依旧嫌弃。
通天抓着柔软的鹤氅,愣了一下,心里那点委屈又冒了头,嘴却更硬:“谁要你管!”
元始冷笑:“不要?脱下来,我刚觉得门口那石凳有点凉,正好垫上。”
通天立刻把鹤氅裹紧,像是怕被抢走,最后狠狠剜了元始一眼,身形化作剑光,憋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闷气,消失在小院中。
回到自己临时扒拉出来的山洞府邸,通天坐在冰冷的石床上,把暖和的鹤氅裹得更紧了些。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元始那该死的嘲笑和老子那扎心的鄙夷,眼前晃来晃去的还是她红着眼圈喊“讨厌你”的样子。
他烦躁地抓了抓已然干爽的头发,把脑袋埋进带着兄长气息的鹤氅里。
带个果子?闭嘴?递过去?这算什么破方法!本座堂堂剑道巅峰,不要面子的吗?再说了,那蠢丫头看见果子就能忘了本座骂她笨?
不行!绝对不行!就会出馊主意!
大兄更离谱,还兵解重修?!本座这脑子…不是,本座这行事风格明明霸气得很!
越想越烦躁,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