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声将向安歌的心整个揪起,她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拉着齐言清朝人海中心而去。
边上酒楼挂着的红灯笼被夜风掀得乱颤,烛光笼着相拥的两人。
拳脚如雨砸在一位男子的白色衣袍上,他臂弯里护着一位女子。
女子嘴里不听叫喊着:“别打了!我之后不会再逃了。”
向安歌定睛一看,瞳孔一震。
这人不是白野吗?
白野脊背挺得笔直,眼里满是倔强,恶狠狠看着对着他们拳打脚踢的几人,像是只处在暴怒边缘的野兽。
“住手!”向安歌不动声色解开手上的绳索,冲上前给那几人几拳。
不过数息,那些人便被她撂倒在地,她立在光影里,眉眼清冷,牢牢挡在白野身前。
齐言清用余光留意着向安歌,他看着垂落的绳索,心也跟着跌落。
他格外讨厌向安歌把自己丢在原地。
一个黑影绕到他身后,用法术将他禁锢,威胁他道:“不想死就跟我走。”
他并未反抗,只是在走之前回头望了眼向安歌,思索之后该如何扮可怜博同情。
……
站在台阶上的人冷冷看着向安歌,指尖漫不经心地捻着玉扳指道:“这位公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我教训自家奴仆,轮不到别人插手。”
她默默将秦先生给的玉佩拿出,抬着下巴道:“多少钱能赎他们?”
“公子喜欢,那便借你十日吧,十日后在下亲自去木府要人。”那人拢了拢外袍,不紧不慢上了一旁的马车。
向安歌转身想扶起白野,哪想他撇过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她压低声音道:“白野,是我,向安歌。”
白野猛地看过来,抱着怀里的女子起来,跟着向安歌到了一旁。
他先是指了指喉咙,而后摆摆手。
向安歌惊讶道:“你成哑巴了?”
白野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晃了晃怀里的女子,示意她说话。
“小桃向公子问好……”小桃头埋地低低的,咬着嘴唇,颤抖着身子。
“你们先跟我回去。”
手腕处似乎还残留着被绳索捆绑的感觉,她忽然想起自己将齐言清给忘记了,她立即朝四周看去。
周围早就空无一人,她心下一沉,慌慌张张地催动体内灵力去探查齐言清的位置。
她抬眼望向远方,心中已然明了齐言清这是在木府。
看来木府不安全了,她拿出些银两塞到白野怀里,低声道:“你们寻个地方躲起来,我要去找齐言清了。”
临走前,白野给她一张纸。
向安歌接过纸条,发现纸上空空如也,她注入灵力,一个个字缓缓显现。
“今吾身为马夫,唯凭微薄灵力书此信。吾久盼与诸位相见,先祖以除妖名动天下,昔年曾于大燕斩龙。此信所言,望能助诸位,秘境之内,身死则魂灭,唯一人破幻境,众人才可苏醒。”
她攥着信,指节泛白。
收起纸张,她轻轻一跃,腾空而起,借着夜色与灯笼光影遮掩行踪,掠过街巷院墙。
不过须臾,她抵达了木府,靠着对齐言清气息的捕捉,迅速到了他们的院子。
她瞬移到屋里,就见一位老人坐在木凳上,慢慢悠悠地品着嘴里的茶。
向安歌直直掠过那抹身影,坐在床旁,握住了昏迷的齐言清的手。
屋内烛火昏沉,他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唯有呼吸间极轻的气息,证明他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