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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对不起都怪我（第2页）

极致的绝望与自我厌恶此刻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她。她脚下一软，脊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没有滑倒在地，可是她的脸色苍白的如同地上的白瓷砖。

“阿念？”

轻微的响动，还是惊动了急诊室门口的两个人，陈万霆转过头，看到她，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里面有疲惫、担忧，还有一丝极力压制的迁怒。因为他本来让儿子出差完回家休息的，可是陈子龙却固执地首接跑来找阿念了。

陈子龙的母亲也注意到了她，可是当她看到女孩那双沾满了灰尘和泪痕的布鞋，还有阿念眼中与自己同源的巨大悲痛与恐惧时……妇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极其艰难地，松开了紧攥的手帕，朝着阿念的方向，微微地动了动苍白的嘴唇。

她甚至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尽管那笑容破碎得比哭还令人心酸。她叹息了一声，仿佛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子龙这孩子，福气大……会没事的……孩子，不怪你，别怕……”

“哇！”的一声，阿念再也忍不住，挤压的情绪彻底决堤。她猛地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里，瘦小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此刻，她甚至宁愿他们夫妻两个骂她、打她，而不是在这样的时刻，还对她如此的慈悲。

终于，急诊室那盏刺目的红灯，熄灭了。

门被推开，走出来的主刀医生，满脸的疲惫，手术服上还粘着些许血迹。可是，当他摘下口罩时，却露出了一张沉重而惋惜的面容。

陈万霆和妻子，几乎是同时扑了上去，声音颤抖地不成样子，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啊。

“医生……我儿子……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沉重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

“命……暂时保住了。可是颅脑损伤非常严重，多处内脏破裂出血……能抢救回来，己经是个奇迹了。”

他顿了顿，艰难地继续说道：

“但是……他的大脑皮层功能受损极其严重，陷入了深度昏迷。根据临床经验判断……苏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是说很大概率会……成为植物人状态。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植物人……”

陈子龙的母亲苏锦心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突然身体一软，两眼一黑往后倒去，恰好被陈万霆死死扶住。

其实，陈万霆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双眼赤红，牙关紧咬，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但那巨大的绝望，几乎将他整个人压垮。

“命……保住了！”

阿念只听到这一句，她的眼中原本几乎要熄灭的光芒，却骤然凝聚了起来。

他必须要活着，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