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会‘桀桀桀’怪笑的纸人吗?我见过……”
黑暗中,阿念的声音缓缓流淌出来,就像九天山深处冰冷清澈的溪流。
“……我六岁那年……带着玄雷和太极,被迫去了九天山,一个传说中无人能够生还的地方……”
“后来,我无意间闯入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人很淳朴,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那里,几乎没有几个人出过寨子。”
“房子是他们自己盖的,衣服是自己织的……生活中绝大数东西都是自己动手解决的,但几乎每个人都执着的在做一件事——养蛊。”
“……人们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会心生恐惧或排斥,因此才产生诸多的可怕传言。也可能是太多博人眼球的书籍误导,以至于人们一提到‘蛊’,就觉得十恶不赦、如洪水猛兽,仿佛是世间至恶的东西。”
“事实上,并非这个样子。我也查过很多古籍,像最早的医学文献《五十二病方》《神农本草经》都有记载蛊的来历。”
“那时候,古人的认知有限,试图用可控的毒去对抗不可控的自然威胁(不明病症、虫害等)。总之,他们去培养特定的毒虫,也就是‘蛊’,确实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寨子里面有一个婆婆还告诉我‘人不伤蛊,蛊不伤人’,确实如此。我亲眼见到,有些蛊虫还会逗两三岁的孩子玩耍呢,还有这蛊虫能站岗放哨……”
……
她的故事讲得很慢,很零碎,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但,陈子龙却听得惊心动魄、汗毛倒竖!
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也算见多识广。但,这是第一次听说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简首既心疼又难以接受!
不过,他此刻也隐约明白了……阿念正在用一个笨拙的方式,试图告诉他一个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范围的、残酷而神秘的真相。
的确!
世界上有着那么多诡异的、难以解释的事情,人类这种区区三维世界的动物,有什么资格妄称了解世界呢?
“阿念,你……你是说……你身上也有‘蛊’?还是什么蛊毒至尊?”
陈子龙目瞪口呆,若前面一半是天方夜谭,那后面这一段真是彻底震碎了他的三观。
好歹,他也是接受过十来年正规学校教育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
事实胜于雄辩。
阿念莞尔一笑,闭上眼睛,嘴唇微微翕动,仿佛在念着什么。
下一秒——
“嗖!”的一声,一道金线从阿念口中飞出,然后绕着两人飞了一圈,便落在了阿念手掌上。
陈子龙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失声惊叫了出来!
这是一只通体透着柔和金光的白色蚕蛹,肥嘟嘟的,背上还长着西片柔软的金色翅膀,翘着脑袋,滴溜溜地转着两个小黑豆眼,看向陈子龙。
“呜哇!肉乎乎的,还……还怪可爱的……”
惊吓过后,陈子龙见这只白虫子并没有什么大动作,渐渐地缓了过来,竟想伸出手去摸摸它。
“哎,这可是金蚕蛊,有剧毒!”
阿念正色道,这白胖子乍一看确实没有啥危险性,但若陈子龙亲眼看到这家伙对付那邪物时,大杀西方、凶残的模样,定然不会这么认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