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手脚不利索的样子!怪不得赔钱!快点!天黑之前糊不完,老娘打死你这没用的东西!”
小当饿的飢肠轆轆,小手软榻无力不听使唤,浆糊蹭得衣服上到处都是。
但她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著下唇,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砸在火柴盒粗糙的木片上。
看著小当如此悽惨的模样,贾张氏心里涌起一丝扭曲的快意。“哼,赔钱货!”
贾张氏欺负小当的声音,整个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二大妈在自家灶台上抹灰,撇了撇嘴:“听这动静,这老虔婆又憋著坏拿小当撒气呢。”
“嘖嘖,这心肠啊,比那三九天冻瓷实的茅坑板还硬。”
小当的动作因为飢饿和恐惧,越来越迟钝,糊出来的盒子十个里有九个歪歪扭扭,根本就不合格要返工。
贾张氏越看越恼火:“眼皮子底下没长眼珠是怎么的?浆糊都涂到手指头上了!蠢死你算!”
“手断了?粘个木头片慢得跟老牛犁地似的!再这么磨蹭,真把你丟城外乱葬岗餵野狗!”
“哭哭哭!还有脸哭!活都干不完一滴猫尿倒是金贵!”
贾张氏的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几乎溅了小当满头满脸。
几次扬起了布满老茧、指关节粗大的巴掌,悬在小当头顶,最终又硬生生放了下来!
『不行,现在打了,这死丫头更没力气干活了,这么多火柴盒要糊,不就得砸在自己一个人手里。
小当早上滴水未进,加上极大的心理恐惧,让她的体能和精神都濒临崩溃的边缘。
眼前模糊一片,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饿出的虚汗。
每一次抬起沉重的胳膊拿起木片,都感觉像是拖著千斤的磨盘。
涂浆糊的小刷子在她手里成了不听话的活物,不是掉在地上,就是抹得太多弄脏了纸盒面。
有好几次,粗糙的木刺扎进了她柔嫩的手指,沁出小小的血珠,她也不敢呼痛,只能飞快地把手指缩进袖子里藏住。
临近中午。
院子住户纷纷开火做饭,阵阵的饭菜的香味,引得小当的肚子发出一阵阵响亮的咕嚕声。
贾张氏斜眼瞥了小当一下,没有生出丝毫怜悯:
“还想著吃?饿得肚子都叫唤了?干不完活,叫唤也没用!中午饭,免了!给我接著干!”
小当闻言,最后一丝力气似乎也被抽走了,眼泪涌得更凶,无声地流淌著。
“呜哇——呜哇——”
突然,愧的哭闹声猛地爆发出来,刺得人耳膜生疼。
这声音瞬间唤醒了贾张氏。
但这不是她良心作祟。
“坏了!秦淮茹要回来!”贾张氏猛地弹跳起来大喊不妙,秦淮茹中午回来要餵奶。
一张老脸瞬间嚇得煞白,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完了!完了!让那母夜叉撞见这丫头片子这半死不活的怂样儿,还不得生劈了我!”
这要是让她知道小当被自己虐待,那可就麻烦大了。
当即怒视小当:“你个赔钱货,还不赶紧去看你那祸害精妹妹!一个两个都是索命鬼投胎!尽给我找事!要我操碎了心!”
贾张氏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一边几乎是踹著小当的后背把她往屋里赶。
而她立马收拾收拾准备做饭,一边忙活,一边想著怎么把这事给藏住,那双老鼠眼一边不安地扫视著院门方向。
“赔钱货!”贾张氏跑到臥室,狰狞的老脸凑到小当惊恐万状的小脸前,毒气喷在她脸上:
“听著!待会儿你娘回来,你要是敢跟你娘告密,看老娘怎么弄你!”
贾张氏语气阴森得能冻死人:“说一句不该说的,老娘白天有的是时间收拾你!我有的是你娘瞧不见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