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他……他去世两年了……”
“你做什么的?”
“我在一中……当老师……”
“是高三的老师?”
“嗯……”
“最近压力大吗?”
“还……还行……”
时间就这样在一问一答间流逝,当李萱诗走出蓝医生的办公室,整个人像是被人浇了一盆水般汗流浃背,她就像一只去了毛的绵羊,所有隐私都暴露在医生面前。
“频繁的自慰导致内分泌紊乱……”
“建议这段时间好好调养……”
“每周一到两次最佳……”
“可以尝试用一些小玩具……”
“有压力需要缓解没问题……但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
停车场内,李萱诗坐在一辆红色的轿车上,靠着座椅,想着医生给的建议,最后打开手机,在淘宝上搜索着什么。
……
午后的阳光像被薄纱滤过,软软地铺在广场上。
沙坑边缘,郝小天正把沙子往塑料桶里猛灌,忽然瞥见一抹雾蓝。他“嗖”地起身,两条小腿带起一阵沙雨,直冲冲扑过去。
“宣诗妈妈,你回来啦!”
声音脆生生的,尾音被风吹得打了个卷儿。
李萱诗刚把墨镜推到发顶,就被这团小炮弹撞得往后半步。低头看见一张花猫似的脸:鼻尖沾沙,额角挂汗,只剩两颗黑眼珠亮得惊人。
她伸手用指腹轻轻蹭掉他脸颊上的沙粒,笑里带嗔:“臭小子,玩得这么脏,还往干妈身上扑,坏死了!”
“嘿嘿!”
看着小天像只甩掉阴影的雏雀,重新扑棱起翅膀,李萱诗胸口那团压了多日的阴云,总算被午后的风轻轻吹散。
“你爸爸呢?”
“爸爸在下象棋!”
李萱诗目光顺着脏兮兮的小手望去,广场的另一头老槐树下,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围在一起,而坐着轮椅的郝江化正坐在棋盘前和一个老头对弈,期间还夹杂着一些粗言秽语。
“真是心大,这么小的孩子就丢在这里,万一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李萱诗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小天问道:“热不热,干妈去买根冰淇淋?”
“要!我要吃巧克力味的!”
树荫下的长椅被阳光切成一格一格。
小天蜷腿坐着,舌头卷得飞快,生怕浪费一滴。
李萱诗慢条斯理地咬自己的香草球,目光不时的放在远处,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上。
“吃完了吗?”
“吃完了!”
小天把最后一口蛋筒塞进嘴,腮帮子鼓成两只小仓鼠。
“去跟你爸爸说,干妈带你去买菜了,等会再回来接他!”
“好!”
小家伙炮弹似的冲回棋摊。李萱诗听见他踮脚喊:“爸爸,宣诗妈妈说带我去买菜了,等会再来接你。”
郝江化没抬头,盯着棋盘思考着什么,只抬了抬左手,像赶苍蝇:“嗯,去吧!”
夕阳像一枚被磨亮的铜币,斜斜嵌进广场尽头,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给棋盘铺了一张暗纹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