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枯燥而充满不确定性的过程。第一次,温度不够,矿石只是被烧黑。第二次,燃料不足,冶炼中途熄灭。第三次,终于,在持续鼓风加热了将近大半天后,炉底出现了一小滩暗红色、灼热粘稠的液体!
成功了!尽管只有鸡蛋大小的一团,但这确实是铜!
唐毅用陶勺(特意烧制的厚壁陶勺)小心地将铜液舀出,倒入事先用石头刻好的斧范和匕首范中。待其冷却后,敲开范具,两件粗糙无比、布满气孔、但确确实实是金属的器物出现在眼前——一把小铜斧,一把铜匕首。
虽然粗糙,虽然脆弱,但它们代表的意义无与伦比!当唐毅将依旧温热的铜斧递给山首领时,这个硬汉的手都在颤抖。他用铜斧砍向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虽然斧刃崩了个小口,但木棍应声而断!这远比石斧高效!
“这就是……铜的力量……”山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所有目睹这一幕的战士,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们对夺回矿坑、接回同伴的信念,空前高涨!
第二件事,则是武道的强化训练。唐毅根据岩带回的关于赤爪蝎虎“速度快、爪带毒”的特点,着重训练战士们的反应速度、闪避技巧和远程攻击的精准度。他设置了障碍跑道,让战士们在其中练习快速变向;制作了摇摆的靶子,训练投石索和骨矛的命中率。他甚至开始尝试教导一些简单的合击阵型,比如三人一组的小型战阵。
少年藤在训练中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他的速度和敏捷远超常人,对唐毅教授的闪避技巧领悟极快。唐毅开始有意地给他开小灶,传授一些更精妙的步伐和发力技巧,将他向侦察兵和敏捷型战士的方向培养。
五天后,伤员的伤势在巫的精心调理下稳定下来。牺牲的悲痛依旧萦绕,但己经转化为一股压抑待发的力量。冶铜的成功,更是给这股力量装上了锋利的尖牙。
傍晚,部落全体再次聚集。
山首领手持那柄己经重新打磨过的铜斧,站在高处。他的身边,是伤势基本痊愈、眼神更加凶悍的岩,以及所有摩拳擦掌的战士。
“族人们!”山的声音如同滚雷,“石牙的血不能白流!赤爪蝎虎的债,必须用血来偿还!明天,太阳升起之时,我将亲自带领部落最精锐的战士,前往赤色丘陵,扫荡毒兽,接我们的兄弟——回家!”
“回家!”
“杀光那些畜生!”
战意沸腾,首冲云霄。
唐毅没有阻止。他知道,这一战,必须打。不仅是为了夺回遗体,更是为了磨砺部落的刀锋,为了真正占领那个关乎未来的铜矿。这是文明之火,必须跨越的一道血与火的试炼。
他走到队伍前,将连夜赶制出的五把最好的铜匕首,分别交给山、岩和另外三名最强的战士。
“拿着它们,让那些毒兽,尝尝金属的滋味!”
他目光扫过每一个即将出征的战士的脸,沉声道:“记住,你们的首要任务是清剿毒兽,安全带回石牙的遗体!然后,标记矿坑,探查周围情况,但不要久留,更不要深入我们不熟悉的区域。活着回来,就是胜利!”
“是!启慧者!”战士们齐声怒吼,铜匕在夕阳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夜色渐深,部落里却无人安眠。磨砺武器,检查装备,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肃杀。
唐毅独自坐在篝火旁,看着跳动的火焰,手中着那块最初的铜矿石。
归葬与复仇,只是开始。铜的微光之后,将是兵锋的寒芒。磐石部落的崛起之路,注定要用更多的鲜血来铺就。
而这一次,他们将主动亮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