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舟出来的时候态度变得散漫,但礼貌地回复了五条悟「没问题。」
又敲定了一件事。
宿傩这个人啊…以为自己有别于其他人,所以刻薄的要命。他以为自己看什么都最清楚,所以先一步贷款瞧不起还在探索的人。
至少浮舟是这么看待他的。
觉得自己了不起,事实上也确实了不起,这种人活的就是自在啊,她不免悻悻地想,他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遭遇的阻力都十分微小,几乎没有。
她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叹气了,但看见银行卡的数字长度,浮舟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总是一句两句地说宿傩而感到羞赧,而宿傩虽然不乐意,最后也都按捺下来只说好。
浮舟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刻板印象里的那种中年唠叨女人了?而宿傩则成了电视里闷声干活也不反驳的忠厚男性?
她因这个想法狼狈不堪。
无端老了一倍,浮舟可不希望自己以后变成这样。
简直是噩梦。
但宿傩似乎抱持相反的想法,他会在浮舟眼神隐隐含嗔时止住,当然在该嚣张的时候他也从不收敛。
浮舟觉得,宿傩似乎很享受这种趋于市井的生活,即便他们看起来和别的人没什么两样,都很平庸。
他比她更能适应那种没什么波澜的生活,就算那样的日子要持续到永远,他看起来也不在乎,甚至欣然接受。
越临近到3月,浮舟越感到焦虑,她开始睡不好觉,下意识地蹬被子,他们接吻也变得有些仓促。
“怎么了?”宿傩也不是没问过。
浮舟就只是眼巴巴地摇头。
越到尽头越紧张,越没办法开口,而且等真正平定下来,浮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过怎么样的生活。
对于刚脱离危机的人而言,这么想是不是太矫揉造作了?
时间不多了,而且在被虚度。
也就是浮舟决定告诉宿傩的那天,以斜阳为分割,一切都变了。
“什么叫你要暂时离开?”宿傩以一种完全不同于先前悠闲的焦急语调问。
“嗯……”浮舟被猝然抱起,脚尖悬空,但她听见宿傩这样说话,却终于感到自己正在落地。
“也就是字面的意思。”
“离开去哪?我们不是在一起么?”
浮舟感到自己在宿傩的臂弯里摇摆,发丝像海浪被抛了起来。
她伸出手,将它们收到耳后,漫不经心说:“我得给自己找个身体。找到了。”
宿傩死死盯着浮舟。他越是愤怒,她越感到轻松。
浮舟前所未有的舒缓,她解释说:“然后我会回来找你的。恭喜,这是件好事,你可以有每天24小时的时间了。”
“恭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离开?”
“大概在11月。”
“11月!一开始?”
“所谓狡兔三窟。”浮舟晃悠晃悠,栽倒进宿傩怀中。
他却一把推开浮舟:“你好意思?”
她低头,不看宿傩,他又用手掰起她倔强的下巴,强迫浮舟往上看。
“我知道你会有点不习惯,但这样显然对我们都更好。”
“不,你骗了我。”宿傩一字一句威吓浮舟。
他面部的咒纹完全显现,锋利的牙齿像刀刃。
“别说的像你受了很多委屈一样好吗?你没在我身上吃过亏。我是在通知你,并非征求意见。”
宿傩急需一个突破口,浮舟当然不希望承担他的怒火。
他严肃而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