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他们打折出城礼佛的幌子携妓同游,大啖酒肉,分明是对佛祖不敬……
“唐兴那厮倒是警醒,也算有狗屎运,”吴冰得意洋洋道,“所以我们干脆就趁他昏迷,抬着他又摔了一回!”
骨折算什么,养几个月就好了,还是瘫一辈子最保险!
“不过东家,”吴冰好奇道,“您怎么知道他们那几天会出城呢?”
明月笑而不语。
此事一出,别人作何感想暂且不论,黄文本、吕德昌和高盛却都立刻猜到是明月干的。
可那又如何?
没有证据啊!
黄文本既恨明月肆无忌惮,不把自己这个知府放在眼中,却又深知自己眼下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根本没有余力顾及他人。
最要命的是,唐兴的遭遇可比当初江明月惨了十倍不止,他瘫了啊!
银子没了可以再挣,可人瘫了,纵然华佗重生,扁鹊在世也无济于事。
当家的壮年瘫痪,能维持住现有的家业就不错了,何谈来日?
而且黄文本也怕明月杀红眼。
那些经商的骨子里都是狂徒,万一真豁出去了,惹急了她,把自己也拉下马可如何是好?
反正唐家人也没闹起来,就当这是一场意外吧!
再说高盛,去探望了唐兴的惨状之后,人都吓傻了,回去后就惶惶不可终日。
一会儿担心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自己了,一会儿又想,纵火案我可没参与,好处我也没拿,应该轮不到我吧……
至于吕德昌,那就更干脆:
他又揣着十五万两银票回来了。
明月明知故问,“吕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吕德昌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儿擦汗,“江老板,您大人有大量,之前是我被人蒙蔽,如今都明白了……”
横财果真烫手啊!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该贪便宜!
可话说回来,这可是足足十五万两啊,他就不信别人不动心。
明月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会儿,由衷感慨道:“吕老板,你既没有本事,也没有才干,当初唐兴怎会找你合伙?”
话糙理不糙,糙得吕德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
他擦着汗,低着头,半晌憋屈道:“也许,也许就是因为我既没有本事,也没有才干吧……”
明月:“……”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做坏事时,只能有一个主心骨,若吕德昌太有主见、太有本事,肯定就会与唐兴成对抗之势,唐兴自然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明月摆弄着那一摞银票,心中感慨万千。
看吧,吃了我的,终究要给我吐回来。
不过经此一役,她也意识到官场难混,将买卖的大头寄t托在地方官身上,终究不稳。
明月垂眸思索片刻,“吕德昌一口气拿出来这么多银子,可还周转得开?”
“啊?”吕德昌一怔,她这么好心的吗?“这个,确实有些艰难……”
他手上的底盘是祖上传下来的,他本人并不大精通,大多仰仗几个资深的老管事,生意也是年年缩水,不过仗着烂船还有三千钉罢了。
可管事们的年纪也大了,估计撑不了多久,而他们的子孙后代对吕德昌,远没有父辈们对吕德昌之父那么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