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隐记得在我离开之时,塔尔塔罗斯好像又在我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祂说……我要是想要成功复仇,这是最后的办法。
什么是最后的办法呢?
显而易见,那便是武力。
即便珀尔修斯得到了克洛诺斯的镰刀,但他终究只是个半神,我也只是肉。体凡胎,仅有希望的力量。
希望的力量的确出乎我意料地强大,但即便如此,这也仅仅只是“希望”而已,这不是一种肯定且实体的力量,而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因而妄图靠我们两个半人半神推翻海神波塞冬与战争与智慧之神雅典娜,这是非常困难的。
而此刻我们面对的并非仅仅只有雅典娜一位神祇,奥林匹斯诸神绝对不可能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动手,祂们是有血脉联系的,更代表了共同的利益。
因而,即便这真的是克诺罗斯的镰刀,珀尔修斯也绝对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我们很有可能在暴露我的意图之后就被立刻弄死。
可是,对于塔尔塔罗斯的欺骗,我依旧感到极度的愤怒,祂竟然用这样卑劣的行为欺骗了我,而我竟然愚蠢地相信了祂真的愿意会对于祂的那些神祇后代袖手旁观!
这样一来,面对我的只有可能是失败,因为那些“仁慈而伟大”神祇绝对不可能放过我,我的结果只有死!
倘若我真的侥幸成功了,我则会永远地被困在那个荒芜可怕静谧的而鬼地方!
永远!
想到这里,我愤怒地踹了一脚被珀尔修斯盖好的土堆,而珀尔修斯显然不知道我愤怒的来源,有些担心地看着我,“美杜莎,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冷冷的说。
珀尔修斯却忽然起身,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他碧蓝的眼眸之中是深深的担忧和爱慕,“可是,我觉得你看上去很不好,你之前做了噩梦,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真的让我非常……”
面对珀尔修斯的关心,我此时只觉得更加烦躁,于是我忽然拉过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唇。
珀尔修斯忽然愣住了,只是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相比于娴熟,甚至可以说是技艺精湛的海神波塞冬,他的青涩和茫然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精湛和沉沦,我更喜欢单纯与清醒,因为这代表着我是独立的,并且充分地占据着主动权。
珀尔修斯虽然不会什么技巧,但这并不代表他一点儿也无动于衷,尤其是对于青涩的青年来说,哪怕只是横冲直撞地蛮干,他至少也有着满腔的热诚。
因此他很快便回过神来,用强壮的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甚至轻而易举地将我的臀与双腿捧了起来,而我也察觉到他很快因此再度膨胀了起来,又烫又硌,轻而易举地就将我彻底融化。
我此刻甚至都无所谓我面前的男人是原本在梦境中杀死我的珀尔修斯,因为我简直是要被那卑劣可恶的塔尔塔罗斯给气疯了,不仅仅只是祂,还有与祂处于同一战线的神祇,那种恨意已经到了彻底将我浸没的地步。
仅仅只是因为我不甘于被命运和神祇玩弄,我就要付出这样惨痛且无法向人诉说的痛苦吗?
凭什么!?
我推开他,冷眼看着珀尔修斯心中剧烈欲壑焚烧却又不知如何纾解的模样,忽而心中竟有些许报复的快意,用我的手高高在上地掌控这个神王之子,凑在他的耳边用气声低语,“……想要吗?”
珀尔修斯整个人都在发烫,他用自己那双耷拉着的狗狗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碧蓝的眼底清澈得看清我的轮廓,但他的脸上却充满了压抑与痛苦,喉头滚了又滚,用一种极其喑哑的嗓音开口道,“可是,这里,是外面……”
听到他这么说,我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那就快点找个无人的室内,不然……就算了。”
我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点了点狗狗挺拔好看的鼻尖,又抬手摸了摸他金色又毛茸茸的脑袋,他变得更大了,眼眶变得通红。
没来由的,我在烦躁与怨恨之中缓缓升起了一丝满意,只想借此机会暂时将一切抛诸脑后。
于是,我用我最纤细轻柔的嗓音诱惑着他,但他显然早就已经被我深深地诱惑了。
“Goforitmypuppy。”
*
深渊,塔尔塔罗斯。
美杜莎的灵魂离开了深渊之后,塔尔塔罗斯便发现由她带来的那一点点鲜活立刻跟着消失,周围的一切也再度变得沉寂而荒芜。
虽然她的身上出现了其他男性的味道,刺鼻到令人厌恶,甚至让祂失去了再次见到她时的喜悦,但她的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好看,好看到祂竟为此贪婪地想要将她永远留在深渊之中陪伴自己,甚至不惜将属于克诺罗斯的镰刀给她。
漫长的时光里,除了被关在深渊而失去所有信念和希望的神祇之外,这里便只有塔尔塔罗斯一位神祇,原始创世神之一的深渊地狱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