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丝绒,将土匪村裹得严严实实。
屋里的煤油灯芯跳动着,映得我们三人的脸忽明忽暗,只有监听器里传来的细微电流声,证明着它在忠实地工作。
突然,一阵极轻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从监听器里传了出来,由远及近。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花姐和洪雪娇也瞬间屏住了呼吸,身体微微前倾。
接着是一阵三长两短的轻轻敲门声。
“谁啊!”是老疤的声音。
“疤叔,我是木生,我回来了!”是木生压低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紧张。
“东西呢?”老疤打开院门,就迫不及待地问,虽然声音不大,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透着一股急切。
“到手了!您瞧!”伴随着纸张摩擦的声音,木生得意地说:“费了老大劲,托了好几个关系才弄到的,一共十盒,每盒十根,威力绝对够!”
短暂的沉默,似乎是老疤在检查。
“好!好!好!”老疤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里抑制不住激动:“木生,这次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是自然,谁让疤叔您指挥得好呢!”木生谄媚地应道。
“疤叔,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只听木生问他。
“你今晚去趟后山,后山还有八个人,你通知胡雄,叫胡雄通知后山所有的人明天晚上十二点到我这里开会!”只听老疤说道。
“这也是老鬼的意思吗?”木生问。
“不该问的别问!”老疤冷冷地说道。
“疤叔,知道了!”木生战战競競地说道。
监听器里的电流声恢复了平静,老疤和木生的对话戛然而止,想来是木生领了命令,急匆匆往后山去了。
屋里的煤油灯芯“噼啪”一声,爆出个小小的火星,映得花姐的脸沉如水。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旱烟杆,指节微微发白:“十盒雷管……这老疤和那个‘老鬼’,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子里飞速盘算着:“能用上这么多雷管,绝不是小打小闹。
明天晚上十二点开会,恐怕就是要部署行动了。”
洪雪娇的脸色也有些发白,白天的娇嗔和委屈早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紧张:“他们会不会……会不会是想炸山?
或者,是想对村里的人不利?”
“现在还不好说。”我摇摇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目标绝不简单。
木生去通知后山的八个人,加上老疤自己,这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花姐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圈烟雾,眼神变得坚定:“小峰,你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我看了一眼花姐,又看了一眼身旁紧紧盯着我的洪雪娇,心中己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