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京城东门外,官道之上。
大皇子萧琮,身披崭新的明光铠,骑着神骏的西域宝马,正对着那面绣着“征北”二字的帅旗,发表着慷慨激昂,催人尿下的出征演说。
他的身后,是兵部、户部、吏部六部九卿,几乎所有能叫得上名号的朝廷大员。
再往后,是浩浩荡荡,绵延十里,由三万禁军组成的,护送粮草辎重的“主力大军”。
旌旗蔽日,甲光向阳。
那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那气氛,不可谓不肃杀。
然而。
那个本该是全场焦点的征北大元帅,萧琰。
却压根,就没来。
就在大皇子萧琮,即将说到“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句点睛之笔时。
一辆看起来,比去西凉时还要破旧几分的青布马车,晃晃悠悠地,从那三万大军的屁股后面,绕了出来。
车夫,依旧是那个,像座小山般的铁牛。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有气无力地,吆喝着那匹,看起来比他还困的老马。
“驾驾”
那声音,懒洋洋的,跟这肃杀的氛围,格格不-入。
马车旁,还跟着一个,骑着一匹火红色小母马的,绝色少女。
正是,漕帮大小姐,洛红鲤。
她正拿着一个小算盘,“噼里啪啦”地,跟车厢里的人,算着账。
“殿下,我跟您说,这笔账不是这么算的!”
“您看,咱们这三千人,星夜兼程,吃的是加急饭,喝的是加急水,这都得算加班费的!”
“还有,您那匹老马,它年纪大了,跑这么快,对它的马蹄,磨损很大的!这得算,固定资产折旧费!”
“还有我这匹小红,它还是个女孩子,天天跟您这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万一万一心理受到了创伤,那精神损失费”
“滚。”
车厢里,传来一声,充满了不耐烦的,含混的嘟囔。
然后,一只穿着布鞋的脚,从车帘里伸了出来,毫不客气地,踹在了洛红鲤那匹小母马的屁股上。
“再敢多说一个字。”
“本帅,扣你工钱。”
洛红鲤的叫嚷,戛然而止。
她看着那只,收回去的脚,又看了看自己那,正一脸无辜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小母马。
那张明艳的俏脸上,写满了“我为这个团队付出了太多”的,巨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