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升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家伙吃的还挺快的,不过大早上的估计也没啥大鱼大肉给他吃。
“看上去还挺清闲啊。”旬译看了看仍然干净整洁的地面道。
“哪有人这么早上山来的……又不是过节。”旬升叹了口气道。
“那你还真是辛苦了。”旬译哈哈一笑,从口袋里掏了一个纸包放在了旬升面前,旬升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一股烤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这……”旬升有些难以置信,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只泛着油光的烤鸡腿,虽然已经放了好一会了有些凉,但那油脂和沙姜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依旧让人食指大动。
“吃不下,总不能丢了吧。”旬译说着走进了道观。
就这整齐的刀口,怎么看都不像是吃剩下随口掰的,旬升倒是没想太深,毕竟不吃白不吃,笑嘻嘻地开始啃起了烤鸡腿,吃的满嘴流油。
“师弟!这怎么有个人啊?还鼻青脸肿的,不会是刚送来的尸体吧??”旬译跑的飞快,几乎是跳着出来的,脸上还带着惊恐。
旬升这才想起来那人还躺着呢,嘟囔道:“还没醒吗?”
“什么?”旬译听见了旬升的低语很是疑惑,不过旬升既然知道这人的存在,那应该就不是什么脏东西了,差点以为要在道观里又办一场驱邪的法事了。
旬升三下五除二将鸡腿吃个精光,在旬译身上擦了擦手,“喂!”旬译大叫一声,没躲过去,衣服上沾了油渍,气的想给这忘恩负义的小子来两拳。
旬升从厨房里弄来一盆凉水,啪的一下泼到了男人的脸上。
“啊!”男人被冷水泼醒,睁开眼睛惊恐地大叫起来,一边喊叫着“妖怪!妖怪!”一边像条蛆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
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眼,旬升挠了挠头,旬译一脚踏在男人的屁股上,制止了他的滚动,男人立马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声音里的哭腔越来越大:“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喂!没妖怪啊!你在这瞎叫什么呢?!”旬译随便踢了男人两脚道。
“啊?”男人听到了旬译的声音似乎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双手慢慢从脑袋上放下,抬头看向一高一矮的两个道士。
“这……这是哪啊……?”男人的的呼吸在逐渐平稳,眼泪和鼻涕流的满脸都是。
“这里?这里是矮芦观啊。”旬升指着门内的那个牌匾道。
男人恍然大悟,他也是山下的镇民,当然知道这道观,只是刚刚还沉浸在恐惧中无法思考而已,随后他便好似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干嘛了一般突然抱住了旬译的大腿大声道:“道长救命!这山里有……有妖怪!”似乎是说到山里的妖物之时他顿了一下,半晌才说出来。
旬译大叫一声将男人踢开,然后看见了裤子上的鼻涕一阵恶心,眼看男人又要扑过来,他连忙拿起旁边的扫把指着男人的脑袋喝道:“冷静!别过来!你去洗把脸再慢慢说!”
男人身体一抖,点了点头,旬升插话道:“后院有水缸……”男人急吼吼地跑向通往后院的门,一打开门便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哇!什么东西!好呛啊!”一缕缕黑烟冲到了男人脸上,连咳几声。
旬升神色一僵,似乎想起来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和旬译一起跑到了厨房。
面对盛着一点谷灰,已经烧的发白的大锅,旬译的脸上轻一阵紫一阵,旬升一脸尴尬,心里万分苦闷,重新买个锅可不便宜啊。
过了这么久也确实没有第二个人上山来,师兄弟二人才耐心地与这人面对面坐下听他讲怎么回事。
男人双手握着茶杯,在努力回忆那时的事情,一边抑制颤抖,但杯子里的水还是在惊涛骇浪。
“老实说……这山也不小,出现那么一两个会吸收灵气的精怪不出奇。”旬译见男人迟迟未开口,便如此说道,试着减轻男人的恐惧,不然他再抖下去可能就把凳子坐塌了。
男人紧紧抿着嘴唇,咬着牙道:“不……那个不是一般的精怪……那个东西……好像修炼成人形了……”
旬升皱了皱眉,看着堂前刚刚点起的香突然拦腰截断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