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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库>萧泠受辱传 > 第2章(第4页)

第2章(第4页)

官府追究之人来到寺中,见此人已然出家,又查无确切实证,加之寺院出面维护,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夏丹臣,如今的夏慧信,因其“捐施”甚巨,且颇懂逢迎,不久竟混了个监寺上人的职司,管理寺中庶务,倒也活得滋润。

张惊云后来及第,授了水衡中郎的官职,因事务繁忙,且与夏慧信志趣迥异,便少有往来。

但偶尔路过,也会进来讨杯茶喝。

夏慧信虽已出家,但世俗习气未改,对张惊云这位“故人”兼“恩人”倒也一直客气。

如今,张惊云罢官落魄,无处可去,第一个想到的,竟是这座建初寺和这位“酒肉朋友”。

正思忖间,侧门再次打开。

一个身穿青色绸缎袈裟,体型微胖,面皮白净,手持一串紫檀佛珠的和尚快步走出,正是夏慧信。

他见到张惊云,先是吃了一惊,随即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

“哎呀呀!我道是哪位故人,原来是张大人!稀客稀客!快快请进!”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全然不像个清修的僧人。

然而,当他目光落到张惊云身后的“踏江骓”时,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他是识货之人,自然看出此马绝非凡品,甚至隐隐有些眼熟,好似在皇家仪仗中见过。

再看张惊云,风尘仆仆的,未穿官服,腰间也未佩漆制官牌。

夏慧信心思活络,脸上笑容不变,侧身将张惊云让进寺内,口中笑道,“张大人今日怎得有暇光临小寺?还牵着如此神骏的宝马,莫非是公务途径此地?”

张惊云微微一笑,坦然道,“夏兄不必再称什么大人了。云渊今日前来,实是落魄投奔。我已非朝廷命官,只好来叨扰夏兄,求一席之地暂歇一夜,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夏慧信满口应承,吩咐小沙弥把张惊云的马牵去马廊,自己引着他步入建初寺。

寺内古木参天,暮色中更显幽深静谧,唯有大殿传来隐约诵经声,与山下的市井喧嚣恍若两个世界。

夏慧信披着青色绸缎袈裞,手持佛珠,热情地引着路,口中不住寒暄。

“张大人……哦不,瞧我这记性,该称云渊兄了!”夏慧信一拍光亮的脑门,笑容可掬,“兄台能来,真令小寺蓬荜生辉!莫说什么叨扰,昔年若无兄台考场相救,哪有我夏慧信今日青灯古佛的安稳日子?”

他将张惊云引入一间颇为雅净的禅房,虽陈设简单,却一尘不染,应当每日都有人打扫清理。

夏慧信说道,“云渊兄且稍坐,我这就去吩咐备些斋饭,还有一些素酒,寺里自酿的,滋味尚可,正好与兄台小酌几杯,叙叙旧情。”

张惊云本想推辞,但夏慧信热情难却,只好点头应允,“有劳夏兄了,随意些便好。”

夏慧信连连称是,退了出去。

不多时,几名小沙弥便端来了食盒。

打开一看,张惊云不禁暗自摇头。

所谓“斋饭”,竟是香油烹制的各色肥鸡、牛肉、烧鸭,那“素酒”一闻便知是上好的江南黄酒,绝非寺中清酿。

更有几碟明显是外面酒楼烹制的卤味,堂而皇之地摆在中央。

夏慧信亲自斟酒,笑道:“寺中清苦,聊以应景,云渊兄莫要见笑。你我故人重逢,岂能无酒?此酒虽沾荤腥,然佛曰‘心净则一切净’,你我只管畅饮,不碍修行,不碍修行!”言罢,自己先痛饮了一杯。

张惊云心下叹息。

三年过去,夏丹臣虽改名夏慧信,披上袈裟,但这贪图享受、钻营取巧的性子真是一点未变。

他勉强夹了几筷,陪饮了半杯酒。

席间,夏慧信滔滔不绝,多是诉说寺中庶务繁杂,如何与各方官家夫人和主母打交道,如何经营寺产,言语间不乏自得之色,却没去问张惊云为何被罢官,亦好像是不知道京城今日发生何等大事,仿佛真与外间隔绝了一般。

张惊云乐得他不问,只偶尔附和几句,他这位故友似乎真的完全不知晓白日里在尚书令府邸发生的那场惊天动地的血腥冲突。

想来也是,建初寺远在郊外,消息传递不便,且此事关乎新皇与托孤重臣,官方定然严密封锁消息,市井流传的谣言也未必这么快就能传到寺中。

酒过三巡,夏慧信见张惊云意兴阑珊,便识趣地不再劝酒,吩咐小沙弥把食盒都收走,对张惊云说,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小沙弥便是。

禅房内灯火已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清辉。张惊云和衣躺下,却毫无睡意。白日种种,在他脑中回旋,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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