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嘁了一声,摆了摆手,道:“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啦,我也知道。”
第三人哈哈笑了一声,道:“我也听说了。”
最后一人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事,怎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那几人边说走进亭子里面,将饭菜放在桌上。原来中午下工休息,结伴来这边吃午饭了。
开启话头那人道:“你不知道?哦,也对,你并不在后厨忙活,不知道也正常。是今日上来送菜的伙计说出来的。”
最后那人好奇得抓耳挠腮,道:“后来怎么了呀?徐家那可是咱们三湘最大的富贾,徐少爷那可是徐家的独苗,家财万贯,走两步身上都能掉块金子,什么人能被他看上?难道这个戏子有惊为天人的美貌?”
霍行知听在耳中,听到“惊为天人”四字之时,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季隐真的容貌,不禁默默出神。
身边没了季隐真,好像有些寂寞了。
那边的伙计继续说道:“就是个寻常的戏子,也没听说有什么惊人美貌,不过既然能获得徐少爷的喜爱,那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惜啊,我们不能下山去看看。”
他正准备起身回去找季隐真,闻言,一个年头又涌上他的心头。
这些侍仆不能下山去看看,他和季隐真可以啊!
“完整人格”的任务到现在还没有进展,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他要抓紧时间完成才是。
季隐真在流明宫居住了五六年,也没见有什么长进感悟,那待在流明宫肯定是不行的了,不如去外面走走。
而且,霍行知还有自己的私心。
他想和季隐真表白,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想。可他总觉得缺点什么,总是张不开口。
季隐真不常下山,他这次下去好好布置一番再表白,又叫季隐真玩得开心,又叫季隐真记忆深刻。天时地利人和,他到时如果还张不开口他就自杀!
霍行知的胸口又燃起一阵热血,刚转身要走,旁边的凉亭又传来说话声:
“一说到过人之处,我便想起在少宫主身边的那个霍行知。我在流明宫也干了四五年,没看出来,少宫主居然是个断袖。还喜欢那种又高又壮的男人!就算是找男人,不应该找个漂亮的、会体贴人的吗?”
另一人道:“少宫主自己就是那种又漂亮,又懂得体贴人的男人啊。”
另外三人齐齐一怔,又同时大笑。
霍行知靠着树,探出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眼神似乎是一个捕鼠夹,要把这四个人夹死。
这四人笑完,一脸淫邪总结道:“这霍行知,想必就是那种‘有过人之处’的男人了!”
最后一人道:“诶!诶!别笑了,你们说徐少爷和那戏子后来是怎么了?别吊我胃口了,快告诉我!”
一人道:“哈哈,那徐少爷用情至深,谁知道,那戏子转头就要和别人成婚了!就在今晚!唉,我要是能下去,非要看看这场好戏。”
另一人摇摇头,道:“这女子也没什么头脑,还居然说看不上徐少爷。那徐少爷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哼哼。”
霍行知听清了缘由就要走了,临走时拾起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压在中无二指上弹了出去。
那石子去势极快,一眨眼便飞了出去,砸在了亭柱上,又因巨大的力道没有消退,回弹而来,恰好撞进了一人的饭碗中。
而这石子弹中了亭顶的梁柱,石子落下的同时,无数灰尘也跟着掉落下来,飘飘扬扬撒满了四人的饭菜。
那四人咳嗽连连地跑出来,气恼地向四周叫道:“是谁!是谁!有本事站出来!”
霍行知早走了。
他一路跑回季隐真的居所,季隐真正站在门前愣愣发呆,头发捆起,窄袖挽起,两只手上各举着五串烤鱼。
他见霍行知回来了,瞪眼看他,语气不善:“你去哪儿了?”
霍行知抓住季隐真的肩膀晃了晃,道:“隐真,我带你下山去玩吧。”
季隐真哼了一声,很不满意:“你叫我去我就要去吗?”
霍行知探头在季隐真唇上一吻,道:“我去你不去吗?”
季隐真不禁勾了勾唇角,摸了摸嘴唇,立马忘了刚刚的不愉快:“那好吧。”
霍行知笑了笑,伸手去拿季隐真手上的烤鱼,刚一侧头,便看见霓欢如同雕塑般立在那里,双目圆睁,如同吊死鬼的眼睛,满含怨气。手一抖,烤鱼全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