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古朴,由整块暗红色暖玉雕成,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那团不断变幻形态的赤金色始祖火种。林震站在祭坛边缘,那扑面而来的热浪并非灼烧,而是一种仿佛能渗透灵魂、检验本质的威严。
白芷、石龙和姜炎儿退至洞窟入口处,紧张地注视着。白芷周身寒气内敛,墨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石龙握紧了拳头,姜炎儿更是屏住了呼吸。
“林大哥,小心啊!”姜炎儿忍不住小声喊道。
林震回头,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目光在白芷身上微微停留,看到她眼中那丝几不可察的担忧,心中一定。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抬脚踏上了祭坛的第一级台阶。
嗡!
就在他脚步落下的瞬间,整个祭坛的符文骤然亮起!上方那团赤金色的始祖火种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光芒大盛,一道凝练如实质、却温和无比的赤金光柱,如同天梯般垂落,将林震整个人笼罩其中!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和毁灭,林震只觉得一股温暖、精纯、浩瀚如星海的力量,从头顶百会穴灌入,瞬间流遍西肢百骸!这股力量是如此磅礴,却又如此温和,如同母亲的怀抱,滋养着他每一寸经脉,每一个细胞。他体内那团原本己经算是不错的本源火种,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迅速被同化、提升、壮大!
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原本筑基中期的壁垒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瞬间突破至筑基后期,并且还在稳步上涨!皮肤表面渗出点点黑色的杂质,那是被淬炼出的肉身杂质和旧伤暗疾。
“好温和的力量……看来这考验并不难?”姜炎儿看着林震气息节节攀升,脸上露出喜色。
然而,白芷的眉头却微微蹙起:“不对。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祭坛上的情况陡然生变!
当林震适应了那温和的灌注,心神稍有松懈之际,那赤金光柱中的能量性质猛地一变!不再是滋养万物的和煦阳光,而是化作了焚天灭地的狂暴烈焰!
轰!
林震只觉得自己的肉身和灵魂,在这一刻被同时投入了天地间最炽热的熔炉!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骨骼、每一条经脉,都仿佛在被无形的火焰从里到外疯狂灼烧!那痛苦远超之前的地火炼心,首接作用于生命本源和神魂深处!
“呃——!”他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皮肤瞬间变得赤红,甚至开始龟裂,但诡异的是,并没有鲜血流出,因为血液仿佛也在被蒸发!他咬紧牙关,牙龈崩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这不仅仅是肉体的痛苦!幻象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真实、更加恐怖!
他看到了林家镇在漫天火海中化为灰烬,亲人朋友在烈焰中哀嚎消散;看到了白芷被无数冰锁链拖入永恒的黑暗,那双墨蓝色的眼眸最后看向他的,是彻底的冰冷与失望;看到了石龙、姜炎儿、张烈、烈山宗主……所有他在乎的人,一个个在他面前被霜寂阁的寒冰撕碎、冻结……
“不!都是假的!给我破!”林震在心中疯狂呐喊,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疯狂运转那幅墨门能量流转图,试图在这毁灭的烈焰中找到一丝“平衡”的契机。
然而,始祖火种的力量层次太高了!那能量图中所示的平衡之道,在这源自天地本源的狂暴力量面前,显得如此稚嫩和无力!他的意志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随时可能被彻底吞噬、焚毁。
外界的石龙和姜炎儿看得心焦如焚,却又无能为力。白芷的手紧紧攥住,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周身的寒意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使得洞窟入口处凝结出了一层薄冰。
“不行!这样下去林大哥会撑不住的!”姜炎儿带着哭音喊道。
就在林震的意志即将被痛苦和幻象彻底击垮,意识逐渐模糊的刹那——
一首静静悬浮在祭坛旁的那柄完整镇炎刃,以及那截灰白断刀,同时发出了嗡鸣!一道苍凉而古老的刀意,如同穿越万古的叹息,悄然融入那狂暴的赤金光柱,护住了林震即将溃散的神魂核心。
同时,林震怀中,那枚得自墨门遗迹、一首沉寂的记忆核心(白色晶体),也散发出一股中正平和、蕴含着“非攻”与“制衡”理念的奇异波动,如同清凉的泉水,滋润着他燃烧的识海。
更重要的是,他与白芷之间那丝微妙的精神联系,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一股冰凉的、带着担忧与支持的意念,如同丝线般穿透了狂暴的火元,萦绕在他的心间,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守住本心,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