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掌柜伏得更低,语气愈发恭谨:“小的深知一奴不事二主的道理,故而从未想过邀请太子殿下。”
听闻此言,三皇子抚掌大笑。良久,他才止住笑意,赞道:“好一个一奴不事二主!只是父皇明令禁止孤与商行私下往来,商行的好意,孤只好心领了。”
“是……是小的僭越了。”凌掌柜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莫要伤心。”三皇子的语气温和下来,“你们筹备此次庆典,可有何难处?尽管开口。”
凌掌柜闻言,面露犹豫之色。
“但说无妨。”三皇子温声道,“不必拘礼。”
凌掌柜咬了咬牙,道:“商会此次盛典,本欲广邀与商行有旧的各家掌柜共襄盛举。无奈人数众多,后续进城时屡遭盘查,有的甚至须缴纳重金方得放行……”
三皇子一拍桌案,怒道:“岂有此理!”
凌掌柜立即噤声,跪伏在地不敢言语。
“今夜,我会遣人去向城西守城军打个招呼,那里有孤的人。”三皇子低声叮嘱,“只要那些商行持与你万禄商行的契书前来,便可畅通无阻。”
凌掌柜满面激动,连连叩首:“多谢三殿下!”
“谢什么?”三皇子笑道,“你既是孤手下的人,孤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小人此生当唯三殿下马首是瞻!只要一句话,小人定当为您赴汤蹈火,绝无二话!”凌掌柜激动地道。
三皇子轻笑出声,摆摆手道:“下去吧。”
“是!”凌掌柜再度叩首,这才起身离开。
七月底,陵寝绿化已近收尾,整体初具规模,只待最后休整,便可验收。
皇帝的病情日益严重,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自皇帝初次昏迷始,宫中后妃欲入正乾殿探望,便皆被面色冷峻的内廷侍卫拒之门外。进入殿内的御医们也再不能踏出半步,出入如常的唯有楚祁与李公公二人。
若非还能在朝堂上见到李公公,以及内廷侍卫对皇帝的忠诚毋庸置疑。否则,无论是宫中众人还是朝中群臣,恐怕都早已怀疑是太子有意封锁消息、借机操控朝局了。
随着奏折批复愈发迟滞,部分紧急但不甚重大的政事,也开始放在朝堂上议定。
大臣们针对问题各陈利弊、提出建议后,满脸倦色的楚祁便将目光投向陆相。待陆相综合众议、给出定夺,楚祁就会点头道:“那便依陆大人所言吧。”
这样的态度,于不同人眼中,自有不同的解读。
对于陆相而言,这意味着楚祁对自己完全信任,这些举动是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