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我的父亲有熬夜打过游戏;听闻我的父亲也追求过什么人;听闻我的父亲学业很优秀;听闻我的父亲小情绪挺多;听闻我的父亲对友人很仗义;听闻我的父亲曾是陈大花的光。
我找到陈大花的时候,她正坐在长椅上望着一片绿草地发呆。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爸穿着短裤站在那片草里给我拍照,然后腿上被小虫子咬的全是红点,他拍完就立刻跳着出去了,还给我扣了一顶大帽子,说都是因为我才遭罪的。”陈大花明明是笑着跟我说话,我却觉得她很难过,“你爸那时候也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却又非要在人前装的稳重成熟,那天他其实就想我能心疼他一下,可我没有,我只顾着跟他拌嘴了。”
“我们从前门走到后门,那时候学校有门禁,他在前面刷身份证,上面显示他的名字,性别,是哪一届哪一个系的学生,那个时候我就特别后悔,后悔我十年来的蹉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要的努力过,后悔太迟走到他身边。”
“整整十六年,我不敢进你的高中,也不敢进这里。”
“唐肆安,我今天突然很想唐承庭。”陈大花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平日跟我说‘唐肆安,我今天突然想吃火锅了’这种话的语气一样,前提是忽略她滚滚落下的眼泪。
老唐离开的第十二年,陈大花旧地重游,哭的像个失去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这十二年来,她没有掉过一滴泪。
这一天,她站在记忆的回廊深处,看见了她的少年郎,山崩地裂。
这一天,她是唐承庭的妻。
25;fond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