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小打小闹,试试就知道了。”我往旁边挪了步,挡住狐狸的身影,消防斧在手里掂了掂,“要么滚,要么躺在这里。”
龙哥突然笑了,笑声在巷子里回荡,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给我废了他们!让他们知道烈风堂的厉害!”
几十号人举着砍刀冲过来,阳光照在刀面上,晃得人睁不开眼。阿武甩出铁链,缠住最前面那人的腿,猛地一拽,那人“咚”地摔在地上,后面的人被绊倒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我迎着人群冲过去,消防斧劈在第一个人的刀背上,只听“咔嚓”一声,砍刀断成两截。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一脚踹在肚子上,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狐狸的钢管舞得像风车,专往人的膝盖和手腕上招呼。有个小子举着砍刀劈向她的头,她弯腰躲过,钢管顺势砸在他的脚踝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小子抱着脚在地上缩成一团。
老鬼不知从哪摸来根扁担,专打偷袭的人。有个黄毛想从后面砍我,刚举起刀,就被老鬼一扁担砸在后脑勺上,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巷子里的惨叫声、铁器撞击声、商户们的惊呼声混在一起,像场混乱的交响乐。铁板上的腰子还在滋滋冒油,焦香混着血腥味飘过来,奇怪的是,我竟然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就像当年跟我爸在码头守夜时,闻到的那股烟火气。
龙哥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突然从腰里掏出把匕首,朝着我就冲过来。他的刀很快,首刺我的胸口,我侧身躲过,消防斧横扫过去,劈在他的胳膊上。
“啊!”龙哥惨叫一声,匕首掉在地上,捂着流血的胳膊后退。我刚要追上去,突然看见他身后有个黑影举着钢管砸过来,目标是狐狸。
“小心!”我大喊一声,扑过去把狐狸往旁边一推,钢管结结实实地砸在我背上。疼得我眼前发黑,差点跪在地上。
“苏然!”狐狸的声音发颤,她捡起地上的匕首,朝着那黑影就刺过去,刀尖划破了他的胳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龙哥趁机捡起地上的砍刀,朝着我的后脑勺劈过来。我听见风声,刚要回头,就看见阿武的铁链“呼”地甩过来,缠住了龙哥的脖子,猛地一勒,龙哥的脸瞬间涨成了紫色。
“敢动然哥,找死!”阿武怒吼着,铁链越勒越紧,龙哥的腿在地上蹬来蹬去,像条离水的鱼。
“别弄死他。”我捂着背站起来,疼得龇牙咧嘴,“交给张队长。”
巷子里很快就安静了,只剩下龙哥那帮人的哀嚎声。老鬼正指挥着商户把受伤的人拖到一边,陈姐给我们递来干净的毛巾,李叔端着刚炒好的粉,非要我们吃几口。
狐狸突然拽住我的手,往我背上摸了摸,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服渗进来:“疼吗?”
“不疼。”我笑了笑,其实疼得首抽冷气,“比当年被虎爷的人打轻多了。”
她没说话,只是从腰里掏出串糖油果子,塞到我嘴里。甜甜的,带着点焦香,像极了三年前她第一次递给我时的味道。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张队长带着警察跑过来,看见满地的狼藉,皱了皱眉:“苏然,又是你。”
“他们来砸摊,我们自卫。”我把钢管递给警察,指了指被铁链捆着的龙哥,“这是烈风堂的,你们不是在找他们吗?”
张队长的眼睛亮了亮,挥手让警察把龙哥带走:“谢了。烈风堂的老巢我们找了好久,这下总算有线索了。”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听说烈风堂的老大是黑蛇的拜把子兄弟,你们最近小心点,他肯定会报复。”
警车开走时,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商户们纷纷从后面走出来,帮我们收拾摊位。卖烤腰子的新摊主举着两串刚烤好的,非要塞给我们:“然哥,狐狸姐,尝尝我的,比你的好吃。”
狐狸笑着接过来,递一串给我:“你看,有人抢生意了。”
“抢不走。”我咬了口腰子,孜然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咱们的摊,有烟火气。”
老鬼和阿武在收拾钢管和铁链,陈姐帮我们捡起掉在地上的招牌,用抹布擦干净。有个小孩举着糖油果子,奶声奶气地喊:“狐狸姐,明天还来吗?”
狐狸蹲下来,摸了摸小孩的头:“来,天天来。”
夕阳的光落在铁板上,把烤腰子的油星照得金灿灿的。我看着狐狸在摊前忙碌的身影,红皮衣在暮色里格外醒目,突然觉得这江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就像这烤腰子,看着烫,吃着香,只要你敢伸手,就能抓住那点热乎气。
“苏然,”狐狸突然回头喊我,手里举着两串糖油果子,在夕阳里晃,“快过来,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笑着走过去,接过糖油果子,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带着点烟火气,像极了这东区的日子,也像极了我们的江湖。
远处的码头传来汽笛声,混着夜市的吆喝声飘过来。我知道,烈风堂的事还没完,江湖的风波也不会停,但只要我们守着这摊,守着这烟火气,守着身边的人,就什么都不怕。
毕竟,最烈的风,也吹不散最暖的烟火。